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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怀揣着对美丽未来的期望签字前,他终于还是不得已全盘托出。
如同亲手砸碎自己的自尊心。
胸腔里有些东西被击得粉碎。
那一地碎片始终没收拾,明明一直在心里。
明明一直没消失。
是什么时候开始淡忘的呢?复学,大学。
大学多好啊。
他回过头看窗外,侧脸比童年时成熟许多,却又好像分毫不差。
“真他妈无语。”
他听到她在说。
胡姗别过脸。
邓谆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凝视着她。
你哭了吗?他想问。
“你会跟廖茗觉说吗?”
“打算说,”
他回答,“挑个好的时间,好的地方,聊聊以前和将来。”
胡姗替他把被褥拉起来,用力压了压。
泪滴落在床单上,变成微不可查的白芝麻。
邓谆说:“我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啊?”
胡姗在擤鼻涕。
“我也是现在才发现,”
他把抽纸递过去,被她接下来,“这么多年,我耿耿于怀的其实不是这件事本身。
是没有人在乎我遇到这件事。”
“我在乎的,廖茗觉在乎的。
他们也会在乎的,”
她说,“假如你有证据,警察叔叔也会在乎的……没有说警察现在不在乎的意思。”
“是吧。”
他终于笑了。
出院那天,邓谆胖了几斤,脸色也好很多,尽管以后需要长期服用的药又增加了。
笔试第二名并不怎么值得庆祝,这就是残酷的公务员考试。
廖茗觉报了个班学习如何面试,枯燥乏味,费解难懂,却又必须强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