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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公摇着雪白头发,&ldo;你那妹妹平时就是个不管事的,她上头还有婆婆相公,如何做得了主?哎哟!&rdo;
夏老太公忽地一失手,不小心把旁边粪桶踢倒了。
残留的一点粪水就全都泼到了夏明启一双才上脚没几天的新鞋上。
&ldo;真是年纪大了,手脚都不中用了,怎么就泼你身上了,赶紧去换换!&rdo;
夏明达还有心说说,可身上腌臜得实在难受,只得走了。
等回了房,夏四太太还要冷嘲热讽,&ldo;我早说了老爷子偏心得没边了,那么好的小楼,就为了不让家里孩子去住,成天搞得臭烘烘的。
这蚕丝生意肯定也是要给大房的,你偏不信邪。
怎样,臊一鼻子灰回来了吧?&rdo;
&ldo;话也不能这么说。
爹没帮我,可也没帮大哥,那就还有机会。
&rdo;
夏四太太其实也舍不得这块肥肉,&ldo;那要不咱们干脆去找大哥,只要他表示不争了,二房又没男人,除了咱们,还有谁能接?&rdo;
夏明达道,&ldo;那你回头去找大嫂探探口风,看她是个什么意思,咱们再作计较。
&rdo;
夏四太太点头,自去找夏大太太了。
而此时夏家老大夏明启也去了后花园找老爹,可比起弟弟的忙前忙后,甜言蜜语,夏明启显得木讷许多,只是拧着眉头坐在夏老太公身边,半天不动也不说话。
直到孙子夏存俭下学来给太爷爷请安,才打破这一僵局。
&ldo;去,扶你爷爷回房去。
别没事杵在我这儿跟欠了一屁股债似的,瞧着闹心!&rdo;
呃……
听太爷爷发话,夏存俭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夏明启自己站了起来,&ldo;爹,妹妹这事……&rdo;
&ldo;跟你儿子媳妇商议去!&rdo;夏老太公翻翻白眼,瞧着儿子那也已经有了斑白的发鬓,又不好发火,只说,&ldo;都是有孙子的人了,难道做什么还要你爹拿主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do;
夏明启还想说什么,可老爹已经不耐烦的挥手送客了。
他只得带着孙子回了房,却见四弟妹刚好从院里出去,见他脸色不好,便没多言语,笑着打个招呼便走了。
等进了屋,夏明启才一声长叹,却又闭口不言。
夏大太太让孙子把儿子夏继祖叫来,关了门,才当着爷俩的面道,&ldo;知道方才四弟妹过来说什么吗?她说,我们长房已经掌着药材生意了,如今好容易姑奶奶家有条财路,所以请我们长房高抬贵手,赏他们一口饭吃。
最好由咱们自己去跟爹说一声,你们看呢?&rdo;
夏继祖当时就毛了,&ldo;四婶这话太没道理!说得好象谁亏欠了他们似的,我们长房是掌着药材生意。
可最辛苦的活,不也是我们干的吗?哪次翻山越岭的收药材,不是爹亲自去?象年前娘病得那么厉害,可四叔不也借口腿疾犯了,还是让爹去的?更何况这回小姑姑让他带话回来,本就不想把这事交给他,那我们凭什么要让?&rdo;
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夏大太太道,&ldo;如今儿子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我想说,这事我也不同意!但不是因为要跟四房争什么。
咱们又没分家,凭什么四房想独吞这条财路?咱们赚的却要归公中?若这样,我也不服!&rdo;
看相伴多年的妻子都动了怒,夏明启这次没法沉默了。
犹豫了一下,才道,&ldo;爹方才叫我来跟你们商量,估摸着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样一来,四弟和四弟妹肯定不高兴。
&rdo;
&ldo;那就让他们不高兴去好了!&rdo;夏大太太虽然平素总是贤惠忍让,可这事也是让她憋了一肚子火,&ldo;你都没听听四弟妹说的什么话?活象咱们不让着他们,就是欺负人似的。
可我自问这些年,算是对得起你们夏家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儿孙!&rdo;
&ldo;娘!&rdo;夏继祖见母亲都怄出了眼泪,忙劝道,&ldo;您也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谁叫咱们长房是老大呢?多少总要吃些亏的,这没什么。
只蚕丝之事可是大事,若经营得法,可比药材轻省许多。
爹您从前不早想着要入这一行吗?只是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