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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个多好的小说构想:一个酷爱音乐的士兵,从炸死战友的导弹残骸上剪下一段金属线,制出一把琴,战后,他拿着这琴给和平的人们弹奏。
是呀,他该弹些什么呢……假如这个琴手就是默涛,假如那个听众就是她‐‐那个海洋生物研究生。
唔,我想不下去了。
像那断臂的维纳斯,世间的美常常这样遗憾地残缺着,在缺憾里显示了完整;在抵御打击的同时展示着生命。
默涛是不能把他没唱完的歌再对她唱下去了。
可我断定,默涛在战场上做的一切,包括他的思想、感情、热情都还是希望能让她知道的。
他是需要她的理解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从这颗星球上不留一点痕迹地逝去。
他希望后来的人能记住他,认识他,所以,也才有那篇宣言书‐‐《敬告姑娘们》。
我扔掉了那团金属线,因为它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我发誓,只要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找那个海洋生物研究生,问问她,替默涛问问她!
她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不久,一发160炮弹直接落到了我们坑道不远处的堑壕内。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舞,像出现一道彩虹,人也轻飘飘的,我还想了一下:这大概是属于我的那颗炮弹吧!
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头发涨,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耳鼓上嗡嗡作响。
我首先摸自己的脑袋,还在!
而在此之前,我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而剩下的这些感知,不过是因为人死灵魂尚存的缘故。
好一会儿,我才弄清楚,我只是被震晕了,而整个坑道口被冲击波冲塌了,剩下的空间和外界完全隔绝了。
那个小兵也几乎完好无损,只是一根脚趾被木头压去了小半截,他在那边正咬着牙骂呢:&ldo;越军在我身上犯下了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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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疯狂地用手扒土,手指都抠出血来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看来,事不过三,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我绝望地朝面前的土层,射出了一梭冲锋枪子弹。
这样更糟糕,使剩下的不多一点空气也混上了一股火药味。
我说,没人能来救我们,大家都在防炮。
可那小兵坚持说,六点钟,越军的炮火准停。
我问为什么?他说,今天是农历除夕。
我这才记起我差不多已经忘却了的节日。
同时我又想起越南人已在年初修改了历法,他们的春节提前过了,所以,也别抱那样的奢望。
那兵却不同意,说,越南人过节时,咱们全线停了三天火。
可我还是怀疑,因为任何猜测都是救不了我们的,剩下的空气已经不多了,胸口越来越闷,身子越来越软……
是138上的我军观察哨救了我们。
自从我们与团失去联系,团前指就要求那个观察哨密切注视我们阵地的情况。
他们刚好在观察镜里看到了我们掩蔽部被打塌的情景,便派了两个人爬到我们阵地来,当然,越南人也帮了点忙,六点一过,他们的炮袭果然停了,否则是连只鸟也飞不到我们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