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电话的震动声吵醒。

黎华的手机在他那边的床头柜震个不停，浴室有水声，他在洗澡。

我捞过手机，电话刚好停下来，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本田导演。

如果不是同名，应该是那个获得过多个国际电影节奖项的日本知名导演本田骏。

电话又开始震动，依然是本田导演，我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

&ldo;您好，我是黎华的太太，他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您需要留言吗？&rdo;我用英语说道。

电话里还真是本田骏导演，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带着浓重日语口音的英语听得我几近崩溃，弱弱地用日语打断他：&ldo;抱歉，您方便说日语吗……&rdo;

他顿了一下，换成日语又重复了一遍。

我日语不太好，但两种语言各听了一遍，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下个星期即将开拍的电影，原定的好莱坞女演员因为母亲病危决定辞演，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也找不到人来接演，所以只能来找黎华，希望他能去一次美国。

&ldo;呃……您别着急……&rdo;我努力憋着日语，看到黎华从浴室出来，赶忙用英语说，&ldo;leon来了，我让他跟您说。

&rdo;

黎华接过电话，安静地听本田导演说了一会儿，说他迟些再回电就把电话挂断了。

&ldo;我看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怕有急事就先接听了。

&rdo;我向黎华解释道。

&ldo;没事，以后我不在电话旁你都可以帮我接，&rdo;他说，&ldo;你会说日语？&rdo;

&ldo;二外学的日语，但是跟英语肯定不能比……不过他的英语我听得太吃力。

&rdo;我不好意思地说。

他了然地笑，看起来并没有为这个电话发愁。

&ldo;听本田导演的意思，事情好像很麻烦？&rdo;

他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实话：&ldo;嗯。

是一部由几国政府支持拍摄的关于人口贩卖的犯罪电影，下个星期在东南亚开拍，女主角是深入人口贩卖黑市的西方记者，拍摄条件很艰苦，而且因为是政府项目，片酬很低，确实很少有演员愿意接，尤其是一线的好莱坞女星。

&rdo;

&ldo;那怎么办？你要马上去美国吗？&rdo;

&ldo;不用，&rdo;他说，&ldo;我们去澳洲。

&rdo;

黎华计划了一个月的假期，我们将从香港飞往澳洲，再去新西兰拍婚纱照。

但是本田导演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焦急，能让一位资深导演方寸大乱的，绝不可能是小事。

&ldo;凯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