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舱的位置还算宽阔，楚忆躺在椅背上，眼神跃向窗外。

夜晚的航班并没有风景一说，机场的启动道很长，直直地深入远方的夜色之中。

透过小窗户，只能看见地面上的一点小光亮，大部分时间都还被云层遮挡了。

飞机冲进一片乌云，楚忆从窗户玻璃上看见自己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陈鹿白一抬手正对上乘务员的眼神，轻轻地一招，服务员立刻过来蹲下，笑着问道：&ldo;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rdo;

他要了条毯子给楚忆搭上，看着徒弟望着手里的登机牌出神。

&ldo;先睡会儿吧，还有十多个小时呢。

&rdo;

楚忆看着登机牌的目的地‐‐美国旧金山，实在是有些意外。

半夜被唤醒，连东西都不让收拾，就来赶乘飞机。

也没问师傅说要去哪儿，迷迷糊糊就上了这去往地球另一边的飞机。

他的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混乱无章。

在座椅上翻动了半天，也没进那入定的状态。

楚忆终于耐不住那份好奇，转头问道：&ldo;师傅，到底出什么事儿了?&rdo;

陈鹿白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报纸，头也没抬地说：&ldo;一个老朋友，说他那边需要帮忙。

&rdo;

&ldo;怎么催得这么紧?&rdo;

陈鹿白无言，同样也是满脑子疑惑。

心里暗道，按理说老何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什么大场面、烂摊子没见过。

可那通跨洋电话里，他可是明显听出了对方的焦急和惶恐。

对于这点，陈鹿白摇了摇头，并未做太多猜测，只安慰徒弟，&ldo;或许是什么亲近的人得病了吧。

&rdo;

楚忆的目光飘到机舱顶部，恍然间转过头来，追问道：&ldo;我们管的这块，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吧。

&rdo;

&ldo;听他说，好像是个大麻烦。

&rdo;

楚忆没再继续穷追不舍地追问了。

陈鹿白并未表露太多，楚忆自己也明白其中道理，师傅这种人所谓的大麻烦，就一定不简单。

陈鹿白安慰了他一句&ldo;我们也只是去走个过场&rdo;之后，楚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便没了下文。

思绪逐渐飘得远远的，楚忆闭着眼，耳朵边上回转着刚才的歌声，记忆深处不停闪过一个人影儿，却怎么都摸不着、抓不住。

接近十五个小时的飞行。

飞机在上海转停了一次，又飞入国际航线。

临近降落，乘务员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

机舱的灯光忽然变暗，完全停稳之后，两人径自从停靠廊桥前下去，过了关口，随着人流往机场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