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然。

&rdo;努里看了一眼安娜，似乎在向她道歉，似乎不想让她受到德黑兰中部的那些事情的干扰。

安娜皱起眉头：努里没必要这样。

&ldo;这不仅仅是反抗，努里。

&rdo;哈桑继续说。

&ldo;这是革命。

它正在席卷整个国家。

&rdo;哈桑放下手中的威士忌，他几乎没怎么喝。

&ldo;你觉得，沙阿退位后，谁会接替他?&rdo;

努里转动着酒杯：这样到底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呢，还是在掩饰不安?&ldo;这问题很有趣。

我赞同议会民主制，或许能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

&rdo;

哈桑叉起胳膊。

&ldo;那么伊玛目1呢?&rdo;

安娜警惕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个月早些时候，萨达姆&iddot;侯赛因2把在伊拉克生活了15年的阿亚图拉&iddot;霍梅尼驱逐出境。

霍梅尼只好随即去了巴黎，从巴黎不断传回伊朗大量的激烈言论，其频率远远高于他在伊拉克那灰蒙蒙的村庄时期。

他的影响力一下子爆发了，激起了更多骚乱。

&ldo;霍梅尼只代表一种声音。

&rdo;努里说。

安娜注意到他有意避开&ldo;伊玛目&rdo;这个词，它的意思是&ldo;伊斯兰教的领导者&rdo;。

&ldo;还有社会党、杜德党和民主党‐‐他们都想推翻沙阿。

&rdo;

哈桑向前倾去：&ldo;听我说，努里，阿亚图拉离开伊拉克时，本可以去阿拉伯国家的，但他去哪儿了呢?他去了巴黎，那儿有新闻自由，他可以继续呼吁人们推翻沙阿，让更多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他是个了不起的战略家。

你得准备准备。

&rdo;

&ldo;准备什么?&rdo;

哈桑看了看他。

安娜的胃紧绷起来：要在平时，他们谈的是别人，不管努里举出哪一位宗教领袖，她都可以举出萨特3、卡尔&iddot;马克思，或是马尔库塞4来和他讨论。

但她已经见过街上的那些抗议，对霍梅尼狂热的颂扬，还有妇女们脸上流淌的热泪;但哈桑也有他的道理。

为了缓和气氛，安娜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