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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明倒是一腔赤诚,事事为着你,想着你,我起先不放心,仔细看了几回,才发现他虽然看起来不大聪明,却是个实心孩子。
你们模样也登对,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你怎么想?”
若是一定要在宗室里找个人嫁,小端亲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风卷过几声鸟鸣,她有些怅然,不过片刻便定下心神。
有些人与事,既然本就够不着,不必强求,该忘就忘了吧。
她寻起别的话头,道出心中的疑惑:“奴才上回听端太福金说,海子的表哥调来京里了?”
“是有这么回事,”
老太太吃了口茶,“不过也只是在任上过了个年,二月里就请辞,已经回海子老家了。”
她隐隐有些不安,“怎么来去这么匆忙,是家里出事了吗?”
太皇太后望了她半日,面上倒还是怡然的样子,“想那么多。
家里都好着呢。
是京里规矩多,官场上斗争,是非厉害,远在海子,没这么多烦恼,日子反而过得自在些。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并没有扶持郑济特氏,反而让他们在老家的原因。”
她心里煎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眼下就受乱了。
明明当日把话都说得很清楚了,他的话撂得那样厉害,可最终,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心里扬起的一点莫名的期盼到底是陨落了,伴着微微发苦的桃花气,她觉得空落落的。
抬起眼望向窗外,京城三月芳菲节,到底是春波浩荡。
也许外头的河山远远比里面要更壮阔,一如她千万次期盼摹画的一样。
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听老祖宗的。”
“这事儿不能听我的,姻缘是一辈子的事,能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
自己选的就算后悔也是甘心的。
你思量清楚,若是不愿意,我不强求,再替你仔细掌眼,若是有意思,我改日约端亲王太福金入宫来,咱们细细说。”
她轻轻低下头,一任晴光铺天盖地照亮她的半边脸,剩下半面便藏匿在阴影里,她声音细微,长长的鸦睫涌出青黑的一片,沉默半晌,才继而说,“奴才…愿意。”
“愿意”
二字刚刚出口,忽然听见外头响动,有人回说端亲王太福金到了,太皇太后不免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可见背后不能说人。”
正说着,刚还在口中念起的端亲王太福金已经过了隔断,几寸高的花盆底叩在栽绒毯子上,发出急促沉闷的声响。
她走得急,连鬓发都有些不齐整,钿子上垂下来的流苏如同碎琼乱玉,刮在保养得宜的面上。
她勉力自持,循礼给太皇太后请安。
老太太笑着说起来吧,“刚还说起你呢,你就来了,走得这样着急。
你先前再四与我说的事……”
端太福金眼里没了从前那般张扬飞逸的光彩,待她抬起头来仔细看,才发觉她眼眶子早已红了,摇光忙扶她坐下,却听她哀哀地道:“老主子,奴才鲁莽了。
可奴才没有法子,唯一能求的只有老主子。”
太皇太后听这声口不妙,忙倾身问:“怎么了?”
又说:“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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