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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这脂砚斋与诸公一样,也只是读者之一,最多是与曹雪芹接触较多、对《石头记》的整理工作贡献最大的读者,但其境界与雪芹相距甚远,更谈不上有多么知己,更更不可能是《红楼梦》的共同创作者,因为他在读书时,甚至连人物小传都不清楚。
雪芹描写人物惯用白描,常常明褒实贬,而脂砚对雪芹的用意常常弄不清楚。
甚至在看到贾雨村拿了钱就跑,都不与甄士隐道别这样的行径之后,也昧着良心没话找话地赞美:&rdo;写雨村真令人爽快!&ldo;后来看了《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这才知道雪芹&rdo;指东说西&ldo;,那贾雨村其实是天字第一号大坏蛋。
于是脂砚斋倒过笔来诛之伐之,写了不下十来个&rdo;奸雄&ldo;咒骂他。
且不说脂砚斋是不是有点没脑筋,重点是他在前面那段话里说诸公之批是诸公的理解,我的批语是我的乐子,显然批这书的不只有脂砚斋一人,而是许多人在传阅过程中各加批语,脂砚只是批书人中的一个,也是最啰唆、最多情、最娘娘腔的那个。
但这并不等于说,脂砚就是女人。
我们得把视角立足于清朝那个特有的时间环境中去,那时候可不讲究女权主义、个性解放这些,一个女人在男人的书里随意加批,并且跟别的男人斗嘴饶舌,搁在现在那是娇俏,可在那个林黛玉因为闺阁笔墨外传而大发娇嗔、每逢&rdo;敏&ldo;字便要减一笔并且念作&rdo;密&ldo;的时代,则未免有失端庄了。
又说脂砚斋就是湘云,又将他形容得如此不自爱,岂非自相矛盾?
第三回中,林黛玉进贾府,拜见贾赦,贾赦避而不见,却说:&rdo;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倒彼此伤心,暂且不忍相见。
&ldo;甲戌本于此朱笔眉批:&rdo;余久不作此语矣,见此语未免一醒。
&ldo;意思是说我以前也常这样打官腔说套话,现在看到这一句,不觉一震。
这明明白白是个半老头子的口吻。
又如第十七回贾政带领众清客游园,至稻香村时,清客打诨凑趣,墨笔夹批一句:&rdo;客不可不养。
&ldo;这样的话,也不像是一个女人说的‐‐难道女子也讲究养清客的不成?那成了什么了?
雪芹生平至友明义有外甥爱新觉罗裕瑞,曾在《枣窗闲笔》中说&rdo;前辈姻戚中有与之(指雪芹)交好者&ldo;(指明义),又说&rdo;曾见抄本(指《石头记》)卷额,本本有其叔脂砚斋之批语&ldo;。
这里写明脂砚斋乃是曹雪芹之叔,纵然传言有误,把两个人的亲戚关系弄错,但也不至于离谱到男女都颠倒吧?倘如雪芹有个红颜知己名脂砚,还每天在书上批语同诸公饶舌,明义等必引为佳话,再不至于跟外甥把其人是男是女也说错吧?
虽然有这样明确的证据,然而认定脂砚是女子的红学家们认为明义出生时雪芹已死了七八年,所言不足信‐‐他们更相信比雪芹之死晚了三四百年的自己的臆断。
而臆断的一大力证是抓住了&rdo;老货&ldo;二字不放。
源于二十六回的一句脂批:
&rdo;玉兄若见此批,必云:老货,他处处不放松我,可恨可恨!回思将余比作钗、颦等,乃一知己,余何幸也!一笑。
&ldo;
红学家们的理由是&rdo;老货&ldo;专指年老妇人,可见脂砚是女子。
然而不必远征博引,就是《红楼梦》原书第五十三回,贾珍就曾指着老庄头乌进孝道:&rdo;我才看那单子上,今年你这老货又来打擂台来了。
&ldo;难道乌进孝这老头子也变了女人不成?
至于&rdo;将余比作钗、颦等,乃一知己&ldo;,则更不足为证了。
那贾宝玉还把晴雯比孔子、岳飞呢,林黛玉更是把湘云比荆轲、聂政,难道湘云、晴雯也都变了男人?
书中的贾宝玉重女轻男,脂砚斋投其所好,自比&rdo;钗颦&ldo;,不过是打个比方,自称是雪芹知己罢了。
难道他能说&rdo;将余比作秦钟、琪官等&ldo;不成?
不过,我猜这脂砚斋最可能的身份,恰恰是秦钟、琪官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