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萧言之放在床上，裴泽就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也仰头看着裴泽，半晌后没见裴泽开口，萧言之心里一咯噔，小心地问道：&ldo;该不会是你明日就要出征了吧？&rdo;

裴泽摇了摇头，道：&ldo;还没确定西北军的动向，暂时不会出兵。

就算要出兵，也要先花时间调兵来长安。

西北军不好对付。

&rdo;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萧言之瞪着裴泽道：&ldo;有话直说可以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猜？&rdo;

张开嘴，裴泽犹豫了一下，而后问萧言之道：&ldo;你……要不要回万春殿住？我可以让孔卿和胥仁他们全都去万春殿守着。

&rdo;

这就相当于是把武成王府搬进万春殿里去，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依旧可以保证萧言之的安全。

&ldo;回万春殿？&rdo;萧言之狐疑地看着裴泽，大脑飞速运转，快速猜测着这件裴泽不愿直接说出口的事情，&ldo;是需要武成王府的人同时保护我和父皇的安全吗？&rdo;

&ldo;……差不多。

&rdo;

差不多？那就是还差一点儿了？

萧言之继续猜：&ldo;该不会是父皇受伤了吧？徐离谦找人暗杀父皇了？&rdo;

裴泽又摇了摇头。

萧言之气得抄起一个枕头就砸向裴泽：&ldo;能不能给点儿提示啊？你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父皇时日无多想让我多见他几面吗？&rdo;

裴泽接下枕头抱住，定定地看着萧言之。

见裴泽什么也不说，甚至连个神态、动作上的变化都没有，萧言之的心里有些发慌了：&ldo;喂，怎么不摇头了？平时总训斥我胡说八道，这会儿怎么不说了？喂，裴泽？&rdo;

见萧言之要动，裴泽立刻上前一步，将枕头丢到床的里侧，而后按住萧言之的肩膀。

萧言之抬手握住裴泽搭在他肩上的手，道：&ldo;说吧，不是都决定要让我知道了吗？你这样要说不说不是让我更难受了吗？&rdo;

又盯着萧言之看了一会儿，裴泽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ldo;陛下说……太医说陛下的心脏出了问题，是早年的伤没好利索，如今已经无法治愈，若静养或许能……能活得久一些。

&rdo;

一听说是心脏出了问题，萧言之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可知道归知道，萧言之总觉得这件事情让人无法接受。

&ldo;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心脏会突然出现问题？会不会是诊错了？有没有可能是中毒了？徐离谦和云淑妃既然谋划已久，那会不会给父皇下毒？&rdo;萧言之紧抓着裴泽的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ldo;太医署是一年多以前替陛下诊脉时发现的，那之后每个月都会给陛下请三次脉，若是诊错，那早该发现了。

&rdo;

&ldo;一年多以前……&rdo;萧言之呆住，而后问裴泽，&ldo;你早就知道了？&rdo;

裴泽摇摇头，道：&ldo;今日刚知道。

陛下嘱咐我不能告诉你，但是……&rdo;

他可以理解陛下瞒着言之的苦心，可言之是个重情的人，尤其是亲情，对言之来说，陛下或许没有萧家人来得亲近，或许也比不上萧家人重要，可到底是朝夕相处了两年多的人，陛下对言之的纵容和保护言之都看得清楚，正因为看得清楚，言之也有所回应，如今陛下对言之来说也是家人，他不希望等到陛下离去的那日，言之因为自己的一无所知而抱憾终生，他知道，那份愧疚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定了定神，萧言之冲裴泽笑笑，只是那笑容寡淡得叫人看不出一丝笑意：&ldo;谢谢你告诉我。

&rdo;

&ldo;要搬回万春殿吗？&rdo;裴泽又问一遍。

萧言之摇摇头，道：&ldo;正好燕少主送了轮椅过来，明日起我会常入宫去，就不必搬回万春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