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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完的人明天接着吃!”
吓得我立时不敢吱声并捂紧了夜宵的嘴。
这些日子,每日帮七七料理院子里种的蒜苗和葱,不时与君洛书通通信送点银两,闲暇时请了个教书先生教园里的众人写字。
夜宵坐不住每次都溜之大吉,在文盲与智障的歧途上撒丫子越奔越远;夜阑一个月都记不住一个字,每天蹲在走廊小角落自己练自己的;我的字丑得先生扼腕痛惜气到晕厥,最后反而只有夜谭在认真听先生讲课并练出一手好字。
期间仍不时有夺剑的江湖人上门,并无数次踢开了大门口端正摆放的小搓剑外加我专程留下的“这真的就是大宝剑”
的字牌,指名道姓要夜谭那把墨金汉剑,基本都被夜宵几个滑铲栽飞出门了。
拜这些人所赐,便使我有机会第一次看到夜阑出手。
那次人比往常略多些,夜谭和夜宵都在缠斗中,我身边有些空,便有个马刀汉子冲着我来了。
我正准备往夜谭身边移一移,身前却蓦然多窜出条身影。
我如今耳聪目明,反应俱是极快,竟都未能看清夜阑是何时落地的。
他出招时和平时木讷的蠢样截然不同,只攻不守,玉石俱焚,十根手指覆着寒芒闪烁的锁链银刃,徒手插入对方胸腔。
他眼神仍毫无焦距,极其散漫,半点杀气也无,完全不觉得手里捏着条人命一般,反而更显得阴森可怖。
我吓了一跳,幸得夜宵在侧,及时制止住了他,方才没将袭敌的心脏整个儿掏剜出来。
筠园虽然时常打架,却从来不伤着人性命,其余众人也被他这气势冷冽的致命招吓住了,一时不敢妄动,赶紧喊府上的郎中将伤者抬进去医治了。
我再三保证,一定治好送回去,将他们打发走了。
里面不知是死是活,等消息等得我忐忑不安,只能在院子里来回打转。
夜宵频频张望了夜阑数次,每每都欲言又止,只能重重叹口气。
我知道夜阑素来很难沟通,吩咐他也未必记得住,一时也有些为难。
夜阑并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也察觉到夜宵的情绪,愣了半晌,忽然扯了扯夜宵的袖子,低声问:“我是不是搞砸了?”
夜宵勉力扯个微笑拍拍他肩膀习惯性地想安慰他,话未出口,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以往他人来抢剑,都是小打小闹,这次若真出了人命,以后便是死仇。
以前我被人俘虏,对面也会顾忌我性命,是同样的道理。
虽常说是行走江湖是刀头舐血的日子,可有谁真喜欢平添杀戮呢……
我来此间这么久,至今还没亲身经历过人死呢。
夜宵一反常态没有宽慰他,夜阑一贯漫不经心的脸上难得有些慌乱了,他低头捏了一会儿衣角,仍等不到人回应他,又慌忙问了几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做错什么了?癸卯……你说话啊……”
看他如此局促,我的心也有些软了。
夜宵抿了抿唇,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如今我不叫癸卯了。
我们有主人了,我叫夜宵,你叫夜阑,你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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