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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梦见过毛主席。
&rdo;她说话时,大兴安岭的晨光将她的脸涂抹得一派粲然。
我和马孔多在福泰顺饭馆吃了水煎包,我还喝了一听啤酒马孔多在吃东西的时候吸着烟,紧皱着眉头,那样子像是被我给绑了票。
我对他说,我们马上换乘八点四十分开往古莲的火车他点点头。
我接着又说,不过我们不在终点下车,离二十一号还有几天时间,我打算到塔河下车坐长途车去呼玛。
马孔多抽了一下鼻子,也许他是不适应大兴安岭的冷空气。
他那副看似任人宰割的无所谓态度使我的敌对情绪勃然而起,&ldo;你在陕西乾县同个寡妇风流了一夜,又在西双版纳幸会了一个傣族姑娘,当然还有土拉故和喀什‐‐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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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孔多垂下头,仿佛真是犯了错误似的。
我继续攻击他,使他不得有分辨的机会:&ldo;当然,你肯定要说作为一个考古学家,去陕西那个到处是秦砖汉瓦的省是必要的,西双版纳也有恐龙化石,而土拉故和喀什,是否有木乃伊?&rdo;
马孔多对于我喋喋不休的数落向来报以沉默。
&ldo;别扮成无罪的羔羊了,别说大兴安岭不值得你来一趟,说不定你会在漠河发现一座有着彩陶和丝织品的远古墓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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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孔多和我走在有些空荡的大街上。
街面很宽,有个脏兮兮的老头在遛一条比他还脏的狗。
站前广场的栏杆后停着为数不多的&ldo;拉达&rdo;出租车,还有一些捎脚的马车。
几位妇女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在兜售水果、面包、香肠和茶鸡蛋。
一家小小的录像厅前竖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红粉笔写着《江湖义胆》、《摧花狂魔》、《街头笑卖情郎》等录像片预告。
马孔多把目光放在《摧花狂魔》的片名上,一股本能的喜悦迎合着这致命的诱惑。
如果不是时间过于紧张的话,我会让马孔多遂心所愿的。
我们登上火车,车厢很空,座席极不洁净,厕所发出的恶臭令人反胃。
我依然让马孔多坐在靠窗的位置。
车窗敞开着,可以看见铁路两侧低矮破旧的房屋和夹着障子的菜地。
火车过了一个阴森森的桥洞后,我和马孔多同时望见了郊外山顶上的坟场。
坟场上野花繁盛,马孔多觑着眼看了我一眼。
我说:&ldo;再过五千年,这里将是一个大的考古场,那时会有像你一样热衷考古的人来这里发掘墓葬。
那时候电视机的残骸、铝合金的窗架、易拉罐、磁化杯都成为文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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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孔多对我对他工作所持的不友好态度表示出了某种反感,他从t恤衫的口袋里将变色镜拽出来,架在鼻梁上。
其实这蛮好,相安两无事,我也懒得看他了。
从车窗外灌进来的风有一股清香的植物气息。
天气真不错,一碧如洗。
火车经过的地名都与森林有关,松树林、翠峰、林海、新林、翠岗等,但也有比较文化一点的如大扬气和小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