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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ot;坏地瓜一见鄢子正，冲他来了，&ot;我正要找你!&ot;白骨人的石灰色脸裂了几道皱纹，矜持地说:

&ot;之善兄有何见教?&ot;

坏地瓜气呼呼地说:

&ot;我花了十块大洋，入上你的国民党，至今没见好处，是怎么回事?那姓蒋的玩意，管屁用?俺不加入它啦，十块钱一亩好地一年的收入哩!我查了查账，交入党费是民国二十一年正月里，到今是三年零三个半月，按年利一分四算吧，利钱该是……&ot;

&ot;之善!你胡说什么!&ot;孔秀才大喝道

&ot;哥，我有账本，不信拿你看看，错不了，不胡说……&ot;&ot;还不闭嘴!&ot;孔秀才气得脸发青

&ot;那好，不说啦，不要利息，光要本还不行……&ot;

&ot;你要死要活!&ot;

于之善这才看清，他姐夫脸上一副凶相，不敢再开口了

孔秀才怒斥道:

&ot;我是区长，在鄢主任面前，你竟敢对我党领袖不恭，公事公办，送你上县，追出你克扣于令灰的赏钱!&ot;

坏地瓜身上凉了半截，哀求说:

&ot;我，我该打，打嘴巴，打……&ot;自己抽自己两个响耳光

鄢子正劝了几句谈话，看看手表，道:

&ot;晚上我再来&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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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秀才送出月亮门，说:

&ot;冬春楼见吧&ot;

孔庆儒回到卧房，抽了一担水烟，才向门外唤道:

&ot;之善，进来坐吧&ot;

坏地瓜毕恭毕敬地进了屋，诚惶诚恐地说:

&ot;哥，别生兄弟气啦!&ot;

&ot;我哪来那么多气好生!&ot;孔秀才道，&ot;之善，往后钱上的事，不要那么死心眼地掐&ot;

&ot;说我呐你不为钱，怎么发的家?于震海死发下八百块，牟平的分去四百，这四百下来，你扣下三百，骗说只一百，孔显不给，全给令灰……&ot;于之善心里愤愤不平，地瓜脸上却是一副讨人怜悯相，说:

&ot;哥，我的日子比不得你，今春上才添了六亩地再说，你守业为抓石匠于，吓得尿病一直不好，听说他死了，这才好些个我为拿他，最早用的心……赏钱，不该有我家的份?&ot;

孔秀才道:

&ot;这是官府的明文，谁抓住、打死了才给谁你和守堂争，让穷鬼们看哈哈，犯不上&ot;

&ot;钱，我万万不退给他!&ot;坏地瓜斩钉截铁地说

孔秀才道:

&ot;事情闹出去啦，不退不行要是我的话，还多掏几个，把令灰的坟重修修，打条青石碑创着……&ot;

&ot;哥啊，你拿刀割了我吧!&ot;坏地瓜喊着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