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散了。

&rdo;小妖极谨慎地进行措辞，&ldo;……妖主他走了，大家也都散了，就剩下三两个人了……&rdo;

&ldo;都散了吧。

&rdo;向小园失神地注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树倒猢狲散，自古之理。

谁都知道何自足死了，但近侍的小妖哪里忍心告诉卧病的向小园，他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ldo;我们都走了，主上怎么办？&rdo;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

……我该干点什么呢？

这些年下来，他早就清楚地认识到，沈伐石他是杀不掉的，季三昧的心是转不过来的，而且在不久以前，神明已经答允了他，季三昧的命运是可以扭转的。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至少之前他还有一个家，一个有只蠢妖精的家。

向小园就此沉寂，在床上躺了很久，躺到小妖怀疑他已经死去。

直到三天后，向小园才撑着孱弱的双臂，颤巍巍地爬了起来：&ldo;你走吧。

&rdo;

陪侍在床边的小妖轻声道：&ldo;您……&rdo;

&ldo;我要去把妖主找回来。

&rdo;向小园说。

小妖闭了嘴，没说话。

向小园越说越有力气，原本黯淡的眼睛里又渐渐地有了光：&ldo;对，我去把他找回来。

他怎么可以跑？他可是答应过我，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他说过的……我找到他，劝一劝他，他就能回来了。

&rdo;

这三日，向小园本来是在想自己的前路该如何走，可是想来想去，总有一个聒噪的声音在他耳边唤着，媳妇，媳妇。

……他得把那个聒噪得他头疼的家伙揪回来。

小妖沉默了一会儿，闷着声音说：&ldo;那我在这里守着。

主上什么时候想回来，回来就好。

&rdo;

向小园听着小妖的声音，说：&ldo;我记得何自足救过你一条命。

&rdo;

&ldo;是。

&rdo;小妖说。

向小园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向小园一直留在洞府里养精蓄锐，偶尔能出去吹一吹风，他也不走远，顶多走到榆树底下，抱膝坐上一整天。

他难得地没有去想季三昧，他只想着如果再次见到何自足，应该说些什么，才能把他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