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祥在狱中过了两个月美好生活，养得白白胖胖，此时仍坚持之前的口供：&ldo;我本是浙江人，马新贻在浙江巡抚任上时大力捕杀海盗，我和海盗虽然关系不错，但我却不是海盗。

马新贻诬陷我，还杀了我妻子，我于是只好逃往他乡。

后来马新贻到宁波阅兵，我上状喊冤，马新贻不理。

于是我就起了仇恨之心，跑到金陵来刺杀了马新贻。

&rdo;

郑敦谨本来头脑发胀，听了张文祥的口供，不禁被逗得精神大振。

他问：&ldo;就因为这点事，你就刺杀马大人？&rdo;

张文祥回答：&ldo;是！

&rdo;

&ldo;哈哈&rdo;，郑敦谨狂笑，去看曾国藩，想得到曾国藩的呼应。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曾国藩坐在那里正昏昏欲睡。

&ldo;曾大人！

&rdo;郑敦谨喊了好几声，曾国藩似乎才从梦中惊醒，慌张地问：&ldo;怎样，怎样，招了吗？&rdo;

郑敦谨感到好笑：&ldo;曾大人为何不讯问？&rdo;

曾国藩迷迷糊糊地说：&ldo;有你在此，我何必问。

我相信你。

&rdo;

&ldo;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曾大人……&rdo;

&ldo;重刑伺候！

&rdo;

上来几个虎狼衙役，把张文祥掀翻在地，一顿乱棍。

张文祥被打得哭爹喊娘，眼看就要被打死。

郑敦谨喝令住手，无人住手。

&ldo;曾大人，&rdo;郑敦谨急了，&ldo;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rdo;

曾国藩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仆役立即收了棍，站立一旁，就好像他们是傀儡，而提线则在曾国藩手中。

郑敦谨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来这里只是个摆设。

真正能做主的是曾国藩，冥冥之中，他看到张文祥和曾国藩勾肩搭背，把酒言欢。

他想偷偷去审问张文祥，但张文祥已被打得不能开口。

能开口时，口供依然如昔。

这让郑敦谨产生一种感觉：张文祥在背台词。

郑尚书和金陵官员有心无心地谈天，谈到曾国藩时，众人都异口同声地称赞，曾大人办事向来一丝不苟，认真到极致。

郑尚书不阴不阳地问了句：&ldo;为什么在刺马案上，曾大人怎么如此心不在焉？&rdo;

没有人回答他。

他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在翻来覆去审讯了半个月后，郑敦谨已确定了一件事：刺马案永不可能有真相。

曾国藩在郑敦谨面前叹息连连，两人只能达成一致。

曾国藩向朝廷上奏折说，&ldo;经过再三审讯，该犯还是坚持以前的口供，并屡屡绝食，只剩最后一口气。

我认为，倘若让他就这样死了，实是对他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