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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rdo;皇太后如此明白无误又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态，大大出乎神宗与张居正的预料。

这一决定使神宗颇为尴尬，在母后眼里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没有裁决政务的能力，不得不打消尽快亲政的念头。

所谓&ldo;辅尔到三十岁&rdo;云云，似乎意味着张先生一日不死亲政便一日无望。

物极必反，神宗对张先生由敬畏至怨恨的转变，这是一个重要的契机，埋伏下一旦张居正死去必将有所发泄的潜因。

对于张居正而言，既然皇太后说：&ldo;今后再不必兴此念&rdo;，岂敢再提&ldo;乞休&rdo;之事。

张居正虽然不再&ldo;乞休&rdo;，但是内心的两难考臣逐渐明朗化了。

他在给亲家刑部尚书王之诰的信中透露了这种心情：&ldo;弟德薄享厚，日夕栗栗，惧颠跻之及顷者乞归，实揣分虞危，万非得已。

且欲因而启主上以新政，期君臣于有终。

乃不克如愿，而委任愈笃，负载愈重，羸弱之躯终不知所税驾矣，奈何，奈何！

&rdo;骑虎难下的无奈心情溢于言表。

在他权势最鼎盛，事业最成功的时候，担心中道颠蹶，当然并非杞人忧天。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太师兼太子太师更部尚书极殿大学士张居正病逝，享年五十八岁。

张居正一死，司礼监冯保失去了外朝有力的支持，剪除冯保的时机成熟了。

冯保依伏太后的宠幸、张居正的联手，有恃无恐，对神宗钳制过甚，必然要引起反感，一旦时机成熟，他的垮台是在意料之中的。

同年十二月，神宗在弹劾冯保十二大罪的奏疏上批示：&ldo;冯保欺君蠹国，罪恶深重，本当显戮。

念系竽考付托，效劳日久，故从宽着降奉御，发南京新房闲住。

&rdo;这还算念在&ldo;大伴&rdo;多年掖抱陪伴的情分上，给予宽大处理，让他到南京去赋闲养老。

这是一个信号，既然冯保可以攻倒，张居正有何不可！

于是弹劾张居正的奏疏纷至沓来，善于窥伺的陕西御史杨四知弹劾张居正十四大罪，正中神宗下怀。

既然已经新操政柄，不把威权震主达十年之久的张居正的威权打掉，何以树立自己的威权！

杨四知的奏收写得空洞无物，却提供了一个极佳口实，神宗立即在奏疏上批示，把多年来郁结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对他的张先生的评价与先前判若两人：&ldo;居正腾虚心委任，宠待甚隆，不思尽忠报国，顾乃怙宠行私，殊负恩眷。

念系皇考付托，待朕冲龄，有十年辅佐之功，今已殁，姑贷不究，以全始终。

&rdo;其实所谓&ldo;姑贷不究&rdo;云云不过是官样文章，并非真的&ldo;不究&rdo;只不过是在等待言官们弹劾的逐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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