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一偏头，罗奕的眼睛变了，和以往伪装的温柔神色不同，是他不擅长她也不熟悉的新感觉。

机场迎来黄昏，夕阳透过落地窗打在他身上，灰蓝色的衬衣是她之前的选择，到底是衬他的。

&ldo;咳咳……&rdo;柳惜意外被口水呛住。

她这一咳，罗奕竟把手伸过来安抚，但她像看见了闪电，快步往前躲闪。

什么鬼啊……她在无所适从中告诫他说：&ldo;我知道我亲了你之后你心里作妖，但我跟你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你要是再反反复复地惹我，我哪天真被你气死，灵堂里，你是得跪着陪着我妈哭的。

&rdo;

&ldo;……&rdo;罗奕的手掌悬在半空中，内心像被他那五花八门的颜料泼满，颜色一杂，混成浑浊暧昧的灰。

-

晚饭前，罗奕和柳恬被罗悄悄拉到儿童房里玩角色扮演。

罗悄悄要演卖蔬菜的小店老板，安排罗奕去厨房里偷几颗真菜过来。

罗奕穿过餐厅的时候看到柳惜和柳艾珍在客厅里聊天，柳惜趴在她妈妈的腿上，柳艾珍正在给她找白头发。

柳惜是个挺会撒娇的小孩儿，因为会撒娇，所以柳艾珍对她的态度比对柳恬更软一些。

柳艾珍拿了把小剪刀帮她把白头发从根部剪断，对她说白头发拔不得，拔一根长十根。

柳惜听了，一叹气：&ldo;我老了。

&rdo;

&ldo;胡说八道什么……&rdo;柳艾珍拍了下她的屁股，&ldo;起来吧，腻一会儿得了。

&rdo;

柳惜没动，翻过身来看着柳艾珍，&ldo;你觉得我小时候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rdo;

&ldo;小时候漂亮。

你最近瘦得太厉害了，脸上没肉不好看。

&rdo;柳艾珍想起一茬，又弹了下她脑门，&ldo;我一忙就忘了，你海生叔前几天还问我你跟小薛医生的事儿，你们俩处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过进一步发展？&rdo;

母女俩说体己话，罗奕本无意偷听，但柳艾珍此话一出，他迈出去的腿不道德地停了下来。

餐桌刚好需要整理，他走过去扯着餐布，站在客厅看过来的死角。

&ldo;你不是说你不管我的嘛。

&rdo;柳惜手指绕着自己被剪断的白头发玩儿，&ldo;大儿子都奔三了，抱孙子的事儿你们不着急，反倒关心起我谈恋爱。

&rdo;

&ldo;瞎说，嫁女儿也是大事。

前些天通知刚下来，小薛他们科室唯一一个去澳洲进修的资格也落到他头上了，小伙儿挺不错的。

你要真看好他，我跟你海生叔肯定支持的。

&rdo;

罗奕还是头一回听柳艾珍催柳惜谈恋爱。

想起那位跟他有过两面之缘的医生，唯一记得的是他的笑容，倒是柳惜以前发微博描绘过的理想型男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