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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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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泾川&rdo;我听不下去了，可又不得不听下去。

他说：&ldo;家里有不少剩下的安眠药，以前有阵子我神经衰弱，医生给开的药，我都没吃，没想到在那会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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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停地喝酒，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接收这些信息。

他从我手里把酒瓶夺下来，叹口气说：&ldo;你慢点喝，你比我高，要是喝醉了，我不好把你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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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笑的，我开始想，不如，他别再笑了，别再勉强自己了。

唐泾川拍拍我的手背说：&ldo;好好听我说话，不准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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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托着腮看我，继续说：&ldo;那天我吃了安眠药，其实我不知道药量够不够致死，准备躺下听天由命的时候，在抽屉里看见了一张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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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钱包。

我看着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那是当时我写给他的、藏在毛衣盒子里面的卡片。

他说：&ldo;看见这个，我突然想起了你，我还没跟你告别，我不能这么草率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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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ldo;是你救了我。

&rdo;????

39

后来我一闲下来就会想象当时的场景，唐泾川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家里，那得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吃下那些药，又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躺在那里等待命运的宣判。

他说他不确定那些药能不能致死，他只是在等，看自己会死去还是醒过来。

但因为我的那张卡片，让他突然醒过来，在意识消失前，主动打了求救电话。

他说他对抢救过程没有什么印象，但我觉得他只是不想说。

就还没喝完，唐泾川的话也没说完。

他跟我说：&ldo;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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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说：&ldo;我后来特别庆幸当初从你家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张卡片。

&rdo;

他当着我的面，把聂鲁达的那首诗说给我听，然后说：&ldo;后来我在医院醒过来，突然就都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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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泾川拿起酒杯说：&ldo;人要死过一次才能真正明白活着和死亡的意义，它远比哲学书上写得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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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干杯，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ldo;晓云去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前路迷茫，父母去世时，我又觉得天塌了。

可是但我站在死亡的边缘，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终于意识到人生在我脚下无限蔓延，它是没有终点的，也不该由我来定义它的终点，那些痛苦的遭遇都是疯长的藤蔓，它们缚住了我的脚，斩尽它们继续往前走，才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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