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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胡小姐觉得余楠具备他的各种条件。

胡小姐为当时一位要人（他们称为&ldo;老板&rdo;）津贴的一个综合性刊物组稿，认识了余楠。

余楠留过洋，学贯中西，在一一个杂牌大学教课，虽然不是名教授，也还能哄骗学生。

他常在报刊尾巴上发表些散文、小品之类，也写写新诗。

胡小姐曾请他为&ldo;老板&rdo;写过两次讲稿。

&ldo;老板&rdo;说余楠稍有才气，旧学底子不深，笔下还通顺。

他的特长是快，要什么文章，他摇笔即来。

&ldo;老板&rdo;津贴的刊物后来就由他主编了。

他不错失时机，以主编的身份结交了三朋四友。

吹吹捧捧，抬高自己的身价。

他捧得住饭碗儿，也识得风色，能钻能挤，这几年来有了点儿名气，手里看来也有点积蓄；相貌说不上漂亮，还平平正正，人也不脏不臭；个儿不高，正开始发福，还算得&ldo;中等身材&rdo;。

说老实话，这种男人，胡小姐并不中意。

不过难为他一片痴心，又那么老实。

他有一次&ldo;发乎情&rdo;而未能&ldo;止乎札仪&rdo;，吃了胡小姐一下清脆的耳光。

他下跪求饶，说从此只把她当神仙膜拜。

好在神仙可有凡心，倒不比贞烈的女人。

胡小姐很宽容地任他亲昵，只到他情不自禁，才推开说：&ldo;不行，除非咱们正式结婚。

&rdo;余楠才四十岁，比胡小姐略长三四年。

他结婚早，已有三个孩子。

两个儿子已先后考上北平西郊的大学，思想都很进步，除了向家里要钱，和爸爸界钱划得很清。

女儿十六岁，在上海一个教会女中上学，已经开始社交。

宛英是容易打发的。

胡小姐和她很亲近，曾多方试探，拿定她只会乖乖地随丈夫摆布，决不捣乱牵掣，余楠可以心无挂虑地甩脱他的家庭。

可是余楠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和胡小姐正式结婚，却总拖延着不离婚。

胡小姐也只把他捏在手心里，并不催促。

反正中选的人已经拿稳了一个，不妨再观望一番。

好在余楠有他的特点，不怕给别的女人抢走。

余楠非常精明，从不在女人身上撒漫使钱。

胡小姐如果谈起某个馆子有什么可口的名菜，他总说：&ldo;叫宛英给你做个尝尝。

&rdo;宛英传授得老太太一手好烹调，余楠又是个精于品尝的&ldo;专家&rdo;。

他当了刊物的主编，经常在家请客。

这比上馆子请客便宜而效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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