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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霍伊布特回到桌前，开始重新翻阅今天签署的文件。

对于第一份文件，也就是关于死刑和把犯人遣送到德国的文件，他有了新的考虑。

&ldo;我是个老人了，&rdo;他委屈而痛苦地想道。

&ldo;他们应该明白我是个老人和士兵。

除了祖国之外，任何人都无权审判一个士兵。

任何人都不能审判对于人民应尽的天职。

&rdo;

霍伊布特站起身，在这份命令上又加了一句：&ldo;只有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这个象战争的产物一样严酷的命令。

&rdo;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回到桌前，仔细地涂去了这句话。

&ldo;修正元首吗？&rdo;他想。

&ldo;这未必会不被发现。

加尔德和克劳希奇没有什么负担：他们早就成了反对派；他们过去做的一切将会得到宽恕。

我要成为反对派为时已晚──结果会两面不是人。

我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战略原则：&lso;应及时撤退。

&rso;我相信了我们元首那震耳欲聋的逻辑，其实应该首先重视不声不响的、自己的逻辑思想。

全民族的歇斯底里也压倒了我。

这是显而易见的。

&rdo;

霍伊布特叫来值勤的绍尔弗中校，对他说：

&ldo;把我召集的讨论克拉科夫命运的会议记录拿来。

&rdo;

绍尔弗把他召集的讨论消灭斯拉夫文化发源地的会议记录放在将军面前。

霍伊布特身穿制服坐在写字台前，样子十分严厉；腰间系了一条黑色的宽皮带，长筒皮靴的两个后跟紧挨在一起，就象在阅兵式上似的。

他认真地看了一遍会议记录，在自己下面这段话的前面打了一个勾：&ldo;不过，比尔戈夫，我曾为卢浮宫流下了狂喜的泪水。

假如我不是意识到这个行动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军事措施，那我是会加以反对的。

&rdo;

他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想道：&ldo;是的……照我看，这是公正的。

我是作为一名士兵这样讲的。

&rdo;

他把会议记录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把两只手的手指叉在一起，便凝然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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