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在竹林中勉强前行，阳光无法穿透密密的竹叶照到这里，所以有些冷。

脚下是清清浅浅的溪流，深度只没到脚踝，稍微有些凉，低头就能看到积在水底的竹叶，很干净。

前面，没有很远，已经能看到竹林外了，于是加快脚步，很快就穿过了竹林，豁然开朗。

阳光明媚，这里是一山分二岭的谷地，比较开阔，地上是一片如镜的湖面，凉风习习，将水弄皱，波光粼粼的有些晃眼。

中间有一块大石头，上面空荡荡的。

左边不远处，有一片黑漆漆的森林，长在水里。

视线转向最远处，左右两道山岭交汇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建筑物，很矮，就像是浮在水面上，是寺庙？道观？还是别的什么？

这里本该有一只白色的猿猴的。

这样想着，张之苇猛然惊醒，一眼便看到了闲云懒散的天空，正是这片云为他遮住了阳光，所以他才没有被阳光刺到眼睛。

他立刻想起了发生了什么，翻身而起，却发现樊轻舟在不远处的河边盘坐着，那把古朴的八面长剑插在他身旁的泥地里，剑身上残留着些许血迹。

他愣了愣，惊讶问道：“你怎么能动了？那个家伙呢？被你杀了？是你救了我？我师姐呢？”

樊轻舟转头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像是被这突脸的五个问题弄得有些烦躁，但是他还是条理清晰地挨个作出回答。

“其实我本来就能动，那个家伙的尸体现在就在你后面的路边，被我的剑杀的当然也算是被我杀的，所以也是我救了你。”

说完，他抬手指向了河里，又道：“你师姐来了。”

张之苇茫然看向河里。

水中有一道灰色的影朝这边游着，速度很快，到了河边不远处，一蹿便上了岸。

徐以柔来到岸上，浑身都被河水浸湿了，头发与衣服贴在身上，正不住的往地上流着滴着，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张之苇想站起来，却感觉身体里痛得厉害，不禁一阵龇牙咧嘴，倒吸冷气，朝徐以柔问道：“你没事吧？”

徐以柔之前趁着那片灰雾遮蔽视野的机会，随着崖壁上坠落的石块一起落到了水里，一路游到了这里，看到樊轻舟在岸边等着，随即上了岸。

上岸之后，最先吸引到她的注意力的，不是张之苇，而是路边血泊中的那具尸体。

听到张之苇的声音，她才看向张之苇，见他满眼关切，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没事。”

说着，她这才发现张之苇表情很痛苦，不由担心起来，连忙上前问道：“你还好吧？”

张之苇感受着身体内和脑袋上的剧烈痛楚，意识有些恍惚，没来得及回答，却听到了樊轻舟的声音。

“他肋骨断了两根，这应该要养一段时间才行。

内脏破了一点，我给稍微处理了一下，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本来我以为最严重的是他脑袋挨了一拳，感觉他还要继续晕一段时间的，但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姑且当做没事吧。”

“没事？”

徐以柔怒气冲冲等瞪着樊轻舟，冷声道：“你倒是喜欢看戏，等你将来要被人打死的时候，我一定也来看着，就看看你是怎么被人打死的。”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按在张之苇胸口，运转元炁检查了一遍伤势，却发现樊轻舟所说的也并不差，骨折是有的，脏腑破裂也是有的，也有一些救治过的痕迹，但是还有一些另外的问题没有被提及，比如很多处的骨裂，这让她对樊轻舟越发不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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