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光滑苍白的手腕，无力地甩了甩手，以缓解血液过度流失带来的麻木感，然后踉跄两步走到悟空身旁，把他揽起来抱在怀里。

再次看着悟空带着些许痛苦神色的紧闭的眉眼，玄奘还是忍不住叹气。

“傻徒儿！

我这之前那样对你，怎么值得你这样？分别这么多年，在花果山反而越养越回去了，还是个傻小子！”

他揽着悟空，脚一蹬地面就要冲到潭面上去。

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脚底升起一股奇特的麻意。

玄奘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忽略了这股不适，仍然抱着悟空穿破潭水的阻碍，向水面游去。

“哗——”

玄奘抱着悟空从血潭水面露出了头，他是个光头倒是没什么，只是悟空一头柔软的黑发湿哒哒地搭在脸上，怪可笑的。

玄奘把悟空脸上搭着的黑发撩到一边，露出了悟空干净清秀的面容。

他抚平悟空皱在一起的眉头，朝着放着衣服的岸边游去。

此时正是夏末初秋，山中的傍晚不凉不热，微风吹拂时出奇地舒适。

心鱼果然是一旦交易，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放在岸边的两套衣服一套是玄奘原本穿的灰色僧袍，一套是悟空原本变作人身时穿着的蓝黑色道袍，甚至连道袍配套的帽子都贴心地给悟空配上了。

要知道悟空偷懒，照着当年在三星洞时穿的道袍变得衣服，却懒得把把帽子变出来，是以一直是披头散发，不像个样子。

玄奘把悟空放在岸边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按照自己的习惯从头打理悟空，蹲在地上先拿自己的那一套僧袍替悟空把头发擦干，接着有些生疏地替他束了发，然后戴上了那顶颇为精致可爱的帽子。

这就是个形容精神模样俊秀的小道了。

玄奘有些满意地摸了摸帽子顶上的揪揪，又去拿悟空的衣服。

玄奘再次揽起悟空的身子打算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就略略有些异样了。

悟空这具身体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四肢除了修长之外还略显纤细，他实在是很瘦的人，除了胸腹部挂着薄薄的一层精瘦的肌肉，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几两肉，格外有种少年人的单薄可怜。

可能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他的四肢都变得冰冰凉凉的，玄奘先前在水里抱着他还没什么感觉，这下放下了他再次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不是抱起了一个人，而是一块凉凉滑滑的冷玉。

玄奘的身子丝毫不受潭水的影响，即使在潭水中都是热乎发烫，出了潭水，他失血过多，整个身体都在飞快运转着恢复，更是浑身滚烫。

此时他触碰到悟空冰冰凉凉的身子，反倒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猛地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