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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俄罗斯这位最伟大的女诗人在困境中上吊自杀。
她坟墓的确切位置至今无人知晓。
但是她对里尔克的爱和她的诗歌一起挣扎着活了下来。
2000年3月13日
阅读书目
《三诗人书简》(奥)里尔克、(俄)帕斯捷尔纳克、(俄)茨维塔耶娃著中央编译出版社
【至多一个也许】
是啊,也许于连&iddot;索黑尔会像他所崇拜的拿破仑一样从社会底层崛起,也许他会像伟大而嗜血的丹东一样给那个回光返照的法国社会以当头一击,也许他会因为拉莫尔侯爵的垂爱而登上主教宝座……然而这一切都仅仅是一个&ldo;也许&rdo;,于连&iddot;索黑尔老早就上断头台了。
于连是木匠的儿子,但是他崇拜拿破仑,有一种尚武的英雄主义思想,有着极强的个人荣誉感。
他诅咒伪善,蔑视金钱,他所寻求的是种行动的、危险的、战斗的、野心的生活,但他绝不是野心家,他是崇高的人。
1830年的司汤达在《红与黑》的结尾标明,这部小说献给&ldo;少数幸福的人&rdo;。
司汤达自己曾经在小说创造中找到了幸福,然而他笔下的于连却是个失败者,于连并不是真的向往世俗的利益:权势、金钱、女人。
他向往幸福,向往真正的爱情。
在他那短暂的人生中,他不断地质问自己:在个世界里,我该怎么办?他始终都没找到答案,最后,在死神降临前夕,面对雷纳尔夫人的爱情,他才瞥见了从幸福的宫殿里透出来的一缕可怜的光亮,然而他就要死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世俗的抑或心灵的幸福。
于连一生下来就处于不幸的包围之中,不幸使他变得非常敏感、自尊、富于想象力,然而不幸使他变得神经质,他时时刻刻同他头脑里虚构的危险进行抗争,他的受局限的想象力只能隐隐约约地、隔得远远地眺望未来。
他只根据近在眼前的爱情来看待人生的一切利益。
他知道这种做法的危害性,也知道眼前的爱情并不能彻底拯救他,然而他执拗的性格促使他不顾一切地去追求爱情。
结果,爱情,不管是雷纳尔夫人的还是拉莫尔小姐的,像飓风一样卷走了他的一切。
他像一棵树,被爱情连根拔起,拦腰截为两段。
他对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是那样敏感,不顾一切地想拨开它,然而它实在太强大了。
他的生命是那样渺小,像一颗尘埃,无力地在空中漂泊。
当不幸终于开口吞噬于连的时候,在狱中,这位滑铁卢战役以后王朝复辟时代的法国青年开始冷静地反思:
&ldo;对别的人来说,我至多不过是一个也许。
&rdo;
不过是一个也许!于连这句话击穿了一百七十年的时空,重重地打在我的脑袋上。
多年以来,我似乎总在热切地渴望着什么,我有时雄心勃勃,有时心灰意懒,常常被自己的内心的波涛掀起又重重地掼下。
可是,不管怎样,&ldo;对别的人来说,我至多不过是一个也许!&rdo;一个也许!更要命的是,我大概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对它有切肤之痛。
可是到那时还有什么用呢,因为死亡的空洞已经无法填补了。
就像于连&iddot;索黑尔。
于连死了,但是他的精神不朽,就像不幸也会不朽。
夜深人静,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默坐窗前,看见黑暗中的于连正迈着忧伤的脚步朝我走来,他那双善良的、漂亮的大眼睛在诉说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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