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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节送她到了端颐苑前,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带着明合、明吉到前头去看谢盈脉是否到了,不想没到正堂的时候就听得喧嚣不断,热闹非凡,她就在一处月洞门里站住脚步,道:&ldo;明吉你去看看,若是见着谢家阿姐,请了她过来,别人问起就说我亲自带她去见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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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是特意给谢盈脉长脸了,明吉点头:&ldo;婢子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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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吉去了片刻,果然迎了谢盈脉进来,谢盈脉今儿特特穿了青碧浣花锦裁的新衣,绾着单螺,略饰了几件珠翠,谈不上多好,但很雅致,仍旧是独身一人而来,见着卓昭节,就笑了:&ldo;还劳小娘亲自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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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姐客气了。
&rdo;卓昭节跟她学了这些日子的琵琶,虽然拘于彼此出身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也有些熟悉了,就上前挽了她手臂笑着道,&ldo;咱们先去见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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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端颐苑,孟妙容侍立在江夫人身后,吕老夫人、刘氏之外,还有连家老夫人宋氏等都到了,见了卓昭节,少不得要赞上两句,听说谢盈脉是教导卓昭节琵琶的女师,且并非坐馆,乃是接手博雅斋的新东家,多多少少也说了些好话。
因为人多,班氏也不及细问谢盈脉,但见这教导自己外孙女的谢娘子青春美貌,难得的是她一个小小民女,远道而来落脚,到了一干诰命跟前也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很有几分英姿飒慡的气度,班氏对她印象倒是又好了许多,和颜悦色的受了礼,让珊瑚进里面取了只品相中等的玉镯子出来做见面礼,如此一番礼节,卓昭节还惦记着献曲前多练一练,就借口带谢盈脉到园子里转转。
班氏准了,道:&ldo;好生招待谢娘子,莫要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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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节带着谢盈脉想回缤蔚院去抓紧辰光再练一练,谢盈脉扫了眼她手指,劝道:&ldo;所谓过犹不及,如今你已经很刻苦了,不差这么点功夫,再说你是人散之后再弹与自己外祖父听的,这是孝心,弹得好与不好,我想游老翰林也不会很在乎,左右你才学,若这会再去用功不仔细伤了手指,晚上弹不成怎么办?&rdo;
明合、明吉听了忙也跟着劝,卓昭节到底听了这话,就道:&ldo;那咱们也不要去缤蔚院了,直接去二房里罢,今儿过来的小娘除了陪着江夫人的孟妙容,都在那里了。
&rdo;又道,&ldo;里头也有几个是先学了琵琶的,正好介绍谢阿姐给她们认识,往后不拘是学还是买,也有个熟悉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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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脉微微一笑道:&ldo;我这个阿姐做得也真便宜,劳你这么帮着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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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过是恰逢其会。
&rdo;卓昭节笑着道。
到了二房,一进门,游灿住的院子里就是一阵唧唧喳喳传来,踏进去就见庭院里之前开得累累艳艳、如今却是绿荫满庭的海棠花树下或站或坐满了花枝招展的小娘们,有各家的女郎,更多的是带进来的贴身使女。
见到卓昭节带着谢盈脉进来,就有个机灵的使女跨脚进去招呼,跟着桂圆就出来,笑着道:&ldo;三娘埋怨大半天了,七娘你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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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谢盈脉,&ldo;这位娘子是?&rdo;
&ldo;这是博雅斋的新东家,谢家阿姐。
&rdo;卓昭节介绍着,问,&ldo;都来了谁?&rdo;
&ldo;除了孟家小娘都到了。
&rdo;桂圆对谢盈脉行了个礼,抿嘴笑道,&ldo;三娘方才差点招待不过来,四娘、五娘又不爱开口,早就盼着七娘过来搭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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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节咿道:&ldo;我倒是在前头陪了会阿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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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进门,才进去,游灿就气呼呼的喝道:&ldo;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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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三表姐今儿装扮好生别致。
&rdo;卓昭节知她晓得自己早早解禁、又去学了琵琶,而游灿自己却被禁足到现在,要不是大房如今戴着孝,游灼、游炎一来已经出阁生子,二来也都戴着母孝,不便招待这些小娘子,游灿今儿估计都还要绣会花,一定很不高兴,忙出言岔道。
游灿狠狠瞪了她几眼,桂圆上去说了谢盈脉,她才勉强敛了脸色,与谢盈脉寒暄几句,为她介绍众人如连小娘、宋小娘之流,在座的小娘大抵出身,很有几个是官家之女,对个操持商贾的女子就不太看得上眼,何况谢盈脉美貌,几个生得寻常些的小娘不免有些嫉妒,更不肯与她多说,不过是念着游灿与卓昭节的面子淡淡敷衍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