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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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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一个别的孩子，从小受到父亲和继母那样的对待，即使过分懦弱，也会在心底有仇恨。

可裴向雀却没有，他下定决心离开，也是因为裴定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份重量超过他对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承诺，他不愿意再承担了。

甚至，裴向雀都没有难过。

或许他的感情障碍不仅仅是不能将感情和描述对上号，还有他源于心底的不信任感，很难接触的疏离。

在他漫长的成长中，谁也不能让他有安全感，连他自己都不能。

而陆郁虽然来得不算太迟，可也不早了。

同逝去的十六个年头相比，这一年的时间实在算不得长。

如果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那度过更长的时间，或许裴向雀会慢慢痊愈。

可陆郁不能忍受自己的小麻雀再从噩梦中惊醒，已经无时无刻可能偷偷跑出来的害怕了。

陆郁都要嘲笑自己的自相矛盾，又想要治愈，又不愿意让裴向雀承受短暂的痛苦。

他从没有做事这样不果决过。

而爱情就是这样奇妙，让他也会沉醉其中，挣脱不了，不能冷眼旁观，做下最正确的决定。

大约陆郁是可以伤害自己的，可他不能让裴向雀痛苦。

陆郁沉默了片刻，又问：&ldo;那你，是不是也不信任我？&rdo;

裴向雀的心头一颤，他缓缓摇头，垂丧着脑袋，&ldo;我，是，不相信自己。

我的，好运气，是不是，是不是只有这么多，足够我，我遇到陆叔叔，而不能持续，到老。

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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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剩下的人生还有那么长，那么多的意外，谁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事。

他说话已经比从前要流利许多，现在出去头一回与人见面，也能装模作样了。

陆郁笑了，似乎不意外能听到这样的话，&ldo;你的运气用完了也不要紧，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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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足够死而复生，重新找回他的金丝雀。

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ldo;我们会一起过到老。

虽然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

可是，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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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转过身，手伸向了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子，封面是暗紫的。

这是第二个生日礼物。

&ldo;这是户口本，我们俩的户籍都在这里。

我们的姓名连在一起，命也是一样，彼此分享对方的人生，财产，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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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郁能够做出的，最深刻的告白。

陆郁将这个很轻的小本子递到裴向雀的手边，&ldo;生同衾，死同穴。

以后我们要埋在同一个坟墓里，好不好？&rdo;

裴向雀养胖了些，却还是瘦，骨头没什么重量，陆郁捏着他的手，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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