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吧。”

楚泽年越过了情绪混乱不堪的人群，青白色的靴子踩在血泊之中，站在阴沉冰冷的黑暗面前，恐惧不可避免地从心底升起。

寒风吹起他的衣衫，显得他的身影单薄孤寂。

首辅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选择开口，他确实对眼前的情况无能为力。

凡人实在是难以和神明的力量抗衡。

但……楚泽年不也是吗？为什么？程弈捏碎了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成琰的尾指，把他尾指上的戒指给摘下来，然后走到了楚泽年的身边。

楚泽年阖眸深深地呼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身边的程弈。

青年经历了杀戮以后，此时的模样称不上有多好看，但是那双漆黑眸子平静又淡然。

“程弈？”

“咔哒。”

程弈捏碎了手心里面的戒指，从中渗出了银色的温和又明亮的韵力。

这些韵力漂浮在他们的周围，成为了黑夜中璀璨的星火。

楚泽年神色有些惊愕，他手腕的镯子也随之闪烁着金色的微光，似乎在与这漂浮的韵力共鸣。

程弈阖眸，身形几乎是瞬间就消散了，化为点点星光回归到镯子里面。

他这个身体和镯子一样，都是神明创造的事物。

而现在，楚泽年需要力量，需要更强的力量来解决这份来自神明的，来自祂的麻烦。

楚泽年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剑刃，他抬手握了上去，眸色闪烁起微光。

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也许楚泽年不知道，但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三个人都很清楚。

楚泽年在握住那把剑那一刻，韵力在他的肩膀上汇聚起来，一袭透明金色轻纱一般的披风洒了下来，几乎要蔓延到地面。

首辅是离楚泽年最近的那一个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他从楚泽年的身上看到了神性。

令人心生敬畏和崇敬。

首辅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楚泽年持剑跃进了黑暗之中。

笼罩在浔州皇宫之上的气息并不简单，它们聚在一起，生出了锐利的爪牙，在捕捉到那道泛着金色韵力身影的那一刻，那些爪牙就窜了出来，试图把这份光芒抹去吞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楚泽年抬剑一挥，一道巨大的剑光就随之出现，将眼前一部分的黑暗给打散了，有阳光从中显露出来。

已经……天亮了吗？刚才他被掩埋在冰冷阴沉的黑暗中，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那份试图倾洒下来的阳光被周围的气息疯狂地遮挡住了。

一切又回归了黑暗。

有东西想从背后偷袭，但是却被那宽大璀璨的披风给烫得不敢靠近。

楚泽年似乎也才发现自己身后多了这样一件披风，似乎是韵力汇聚而成的。

算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时候。

深入黑暗后，楚泽年听见到很多声音。

痛苦，绝望，愤怒，悲伤，恐惧……这些情绪杂乱无章地萦绕在他的身边。

他需要静下心才行。

如果是程弈的话，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因为这些情绪都不属于他自己。

楚泽年一只手握着剑，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程弈……“请不要这个时候喊属下。”

楚泽年猛得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