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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们对西谛先生是尊敬的,是喜爱的。
我们在背后常常谈到他,特别是他那些同别人不同的地方,我们更是津津乐道。
背后议论人当然并不能算是美德,但是我们一点儿恶意都没有,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比如他的工作方式,我们当时就觉得非常奇怪。
他兼职很多,常常奔走于城内城外。
当时交通还不像现在这样方便,清华、燕京,宛如一个村镇,进城要长途跋涉。
校车是有的,但非常少,有时候要骑驴,有时候坐人力车。
西谛先生挟着一个大皮包,总是装满了稿子,鼓鼓囊囊的。
他戴着深度的眼镜,跨着大步,风尘仆仆,来往于清华、燕京和北京城之间。
我们在背后说笑话,说郑先生走路就像一只大骆驼。
可是他一坐上校车,就打开大皮包拿出稿子,写起文章来。
第59章西谛先生(2)
据说他买书的方式也很特别。
他爱书如命,认识许多书贾,一向不同书贾讲价钱,只要有好书,他就留下,手边也不一定就有钱偿付书价,他留下以后,什么时候有了钱就还账,没有钱就用别的书来对换。
他自己也印了一些珍贵的古籍,比如《插图本中国文学史》、《玄览堂丛书》之类。
他有时候也用这些书去还书债,书贾愿意拿什么书,就拿什么书。
他什么东西都喜欢大、喜欢多,出书也有独特的气派,与众不同。
所有这一切我们也都觉得很好玩,很可爱。
这更增加我们对他的敬爱。
在我们眼中,西谛先生简直像长江大河,汪洋浩瀚;泰山华岳,庄严敦厚。
当时的某一些名人同他一比,简直如小水洼、小土丘一般,有点儿微末不足道了。
但是时间只是不停地逝去,转瞬过了四年,大学要毕业了。
清华大学毕业以后,我回到故乡去,教了一年高中。
我学的是西洋文学,教的却是国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ldo;不结合业务&rdo;,因此心情并不很愉快。
在这期间,我还同西谛先生通过信。
他当时在上海,主编《文学》。
我寄过一篇散文给他,他立即刊登了。
他还写信给我,说他编了一个什么丛书,要给我出一本散文集。
我没有去搞,所以也没有出成。
过了一年,我得到一份奖学金,到很远的一个国家里去住了十年。
从全世界范围来看,这正是一个天翻地覆的时代。
在国内,有外敌入侵,大半个祖国变了颜色;在国外,正在进行着第二次世界大战。
我在国外,挨饿先不必说,光是每天躲警报,就真够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