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看向骗子的眼神格外复杂，然而骗子先生却显得好整以暇。

这个时候疯子能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比如所有人对他的误解，比如他自己给予骗子的无条件的纵容。

命运总不偏袒这个在某些事情上优柔寡断的人，尤其是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

&ldo;激将法不管用，兄弟。

事实上我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他不主动离开我。

&rdo;疯子转身把围巾挂到卧室门后，&ldo;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人总是有点底线的。

&rdo;

&ldo;很不巧，我从7岁起就知道你的底线是我。

&rdo;骗子倚靠在门上，他观察到画家正在熟若无睹地写写画画，&ldo;你难道要抹去自己的底线吗？我的哥哥？&rdo;

&ldo;你总是以伤害我为乐。

&rdo;

&ldo;不，哥哥。

我爱你。

&rdo;

这个时候画家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说话非常不合时宜：&ldo;那是占有欲，骗人的先生。

我也同样爱他，但区别在于，我能让他感到温暖。

&rdo;

&ldo;正是如此，宝贝儿。

&rdo;疯子凑过来亲了画家一口。

骗子依旧没有动作，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但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狠厉了。

然而画家先生无所畏惧。

疯子没有作任何表示，他今天显得很冷静，手依旧放在大衣口袋里就走进了厨房，一会儿端了一杯温咖啡递给骗子。

骗子接过咖啡‐‐有几乎无法闻出来的苦杏仁味。

他猜测里面只有大约80毫克的氰化钠。

&ldo;这回礼我收下了，不过你还是这么温柔。

&rdo;骗子朝疯子笑了一下，表情很古怪。

然后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ldo;也许那一杯温水我也应该亲手递给你，不过我必须要重申一次，它不会杀死你。

&rdo;

&ldo;只要是你递给我的，毒药我也愿意喝‐‐显然那位深爱你的先生就做不到。

&rdo;

骗子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幼稚，他开始有一点不适，好在头晕但还不至于语无伦次。

他站起来，走上前拥抱疯子。

&ldo;下一次可以试试放143毫克。

&rdo;他说，&ldo;我真的愿意的。

&rdo;

&ldo;哥哥。

&rdo;

画家从窗户看见骗子很缓慢地离开，他把事先写好的小纸条扔出去，正好砸在骗子的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