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朔是被阳光晃醒的。

哪怕有林木遮挡，窗户还都拉上了纱帘，但依然有阳光越过重重障碍，突破了眼皮的防护，让视线变得一片通红。

伸手在床上摸了摸，点开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眼，张朔恨恨地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地翻身起床。

洗脸刷牙，一如往常般地日常，只有镜子里那一双闪耀的黄瞳与四周褪去的颜色在诉说着不同。

拖着酸痛僵硬的双腿，模仿着僵尸的步伐，哼哼唧唧地一点点挪到了一楼的客厅。

“早。”

他打了声招呼，但得到的只是了一个懒洋洋的挥手，以及一道有气无力的呻吟。

付云才趴在桌子上手里抓着一双筷子，不停地戳着盘里剩下的半个煎蛋；王玥瘫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嘴巴一张一合地如同一条离水的金鱼。

显然，一夜的休息并没有抹去身体积攒的疲惫，反而让揭露了它们的面纱。

张朔走到桌前，拉出椅子，在一阵吸气声中，坐到了上面。

“现在几点了？”

张朔问道。

“12：11，”

付云才几乎在张朔问出的瞬间便答道，“或者12：12了？”

张朔拽着椅子往前挪了挪，拿过一个空盘一双筷子，然后从桌子中央的铁锅里，夹过来几条黑乎乎，如同黑炭一般的培根，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还好不是真焦了。”

几口吃完，张朔抓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感觉很安静啊。”

“战场离咱们太远，而且这边树多吸音，基本不可能听动静的......

“不过你下来之前倒是有飞机飞过的声音，估计城里正打得激烈呢。”

话音刚落，张朔忽然感觉自己的下身产生了细微的晃动，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剧烈起来。

橱柜里摆放的盘子、杯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吊灯左右摇晃，投下明暗交替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