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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劝几句,可竟迈不出一步。
我说过,人只有失败受挫后,才会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反思自己做过的事。
当初我本着为袖儿好的想法,觉得她若是和左良傅好了,日后肯定会在父兄和丈夫间两难,于是我替她做决定,给她端了那碗汤。
最后呢,几乎毁了她一生。
可我又不能鼓励她四处奔波营救,这是徒劳的,左良傅,这回怕是真要折在洛阳了。
我心口发闷,看向盈袖,这丫头面色惨白,浑身战栗,试图逼迫她父亲:“他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你、你可就断子绝孙了。”
陈砚松怔了怔,苦笑:“孩子,咱们陈家全族上百人,为了左良傅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爹爹就得去和王爷作对,白白搭上这么多亲人的性命,你觉得可以吗?”
盈袖恨得将唇咬破,绝望一笑:“我真的疯了,竟然会来求你。”
她话音刚落,陈家的大管家陈泰就疾步匆匆地跑进来,颇有些惊慌:“王爷回城了,现将左良傅等人从大牢提出来,押至朱雀门,说是要斩首祭旗。”
那瞬间,我浑身咯噔了一下,头皮阵阵发麻。
魏王来的好快。
出于护孩子的本能,我得拉住盈袖。
因为我知道,若是让她眼睁睁看见丈夫掉脑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疯,要么死。
我发现,我和陈家父子几乎同时出手,都强行按住了想要离开的盈袖。
让我意外的事,陈南淮这会儿竟不发疯了,低声下气地哄:“袖儿,刚才是我冒失了,我发誓以后再不碰你分毫,但这回你得听我的,别去。
你想想,他肯定不希望在死前看见你伤心绝望,你就让他安心地走吧……”
盈袖挣扎不得,情急之下,生生呕了口血。
她嘶声力竭地求我们放开她,绝望之下,看向吴锋,唤了声:“吴叔叔。”
我看见吴锋身子猛地震了下,脸上的刀疤仿佛更扭曲了,他出手好快,将我和陈家父子用力踹开,拉住盈袖的腕子就往出跑,只说了一个字:“走。”
真是个疯子。
我瘫坐在地上,急得大声地呼喊盈袖,可回应我的只有被寒风吹进来的大雪。
那瞬间,我忽然怔住了,我感觉有时候,我连个疯子都不如。
我们这些清醒的人只知道趋利避害,而那个疯子却是个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