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下，程若清那真是刀架在脖子上了，再怎么也没法子不出列，只得跪启道：&ldo;陛下记得不错，程安澜原、原是微臣孙子，只是……只是……只是……&rdo;

只是了半日，抖抖索索含含糊糊，最终还是道：&ldo;只是已经将他除族了。

&rdo;

&ldo;除族？&rdo;便是天纵圣明如皇上，也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他赞扬了半日程安澜，没承想会有这样一件事，到底皇上这些日子忧心齐王殿下去了，也就没人敢拿程家的破事来打扰皇上。

&ldo;这是从何说起呢？&rdo;不过皇上今儿心情确实好，还有心情问上一句。

程若清的舌头都不利索了，嘟哝了两句谁也听不清的话，才终于听到他说：&ldo;原是微臣族中听说程、程安澜擅离职守，致齐王殿下身陷危险，实在是胆大妄为，不忠不孝，族中商议，程氏家族向来、向来忠君爱国，容不下这样对朝廷不忠的子孙，才、才、才议定将他除族的。

&rdo;

好容易这段话结结巴巴的说完了，程若清已经是汗流浃背，哪里还敢抬一下头。

皇帝颇觉得匪夷所思，都不由的停了一下才道：&ldo;听说？朝堂没有旨意，没有邸报，卿家这是在哪里去&lso;听说&rso;的？倒也奇了。

卿家真是有点意思，单凭听说，就把孙子除族了？这到底是你们家这除族是个玩笑呢，还是这个&lso;听说&rso;就真这样深信不疑？&rdo;

皇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ldo;连朕没有经审都不好给人定罪呢，卿家单凭听说就能将子孙除族，这样笃定，莫非这其实不是听说，是你们家也接了江南军情奏报？竟比朕还清楚些！

&rdo;

那程若清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在众朝臣的目光下，在皇上的逼问下，早已不堪重负，这会儿皇上语气虽轻松，可话里那诛心之论却是明明白白的，什么程家也接了江南军情奏报这种话，听在程若清耳朵里，哪里受得了，两眼一翻，当庭就吓晕了过去。

皇帝觉得这程家真是扫兴，好端端的一个喜信儿，本要与群臣共享的，没承想出了个这样扫兴的事儿来，有点厌恶的道：&ldo;朕有那么吓人么？动不动就晕过去！

抬出去吧。

&rdo;

皇帝觉得有一点不舒服了，很容易就想要别人更不舒服，这会儿皇上真是特别厌恶这家子，便晓谕大理寺卿：&ldo;单凭道听途说就认定子孙不忠而将孙子除族，别说朕，只怕天下人都是闻所未闻，其中难说有何内情，或涉军情奏报泄密？才得如此笃定，须得仔细的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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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左梅生领旨。

第87章

寿安伯程若清在朝堂上被皇上吓晕了过去抬回来，一家子顿时哭声震天，乱成一团，程老太太拄着拐杖战战巍巍的道：&ldo;这是怎么着了？啊，这是怎么着了？都愣着做什么！

快请太医！

&rdo;

几个儿媳妇都陪着抹泪，程家三老爷如今是家里顶梁柱，虽没有上朝堂的资格，打听事情还是行的，原本在外头，一听说老爹上朝晕倒被抬了出来，倒也不急着赶回去，只连忙就去打听，然后跟着就傻了眼。

这会儿程三老爷忙忙的赶了回来，家里这还正乱着请大夫看老爷子呢，程三老爷连老爷子也来不及看，便道：&ldo;可了不得了，今儿这事，是皇上恼了咱们家了。

&rdo;

有皇上二字，几个妇人连哭都顿了一拍，程老太太更是吓了一跳：&ldo;这话可怎么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