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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仓促,没法新办路引,讼师为她们准备了其他人的路引,按照其上的样貌特征为她们乔装打扮,一切准备妥当,八艘船赶在卡口关闭的最后时间出卡,分别沿河道向两个方向进发,一行到京郊汇流处改而南下,另一行则往来时方向出发,若遇支流则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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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是在辰时醒来的。
晨光熹微,从树木枝叶的缝隙里见缝插针地洒下来,他甫一睁开眼,就被光线晃得下意识地闭上双目。
尔后才发觉出不对劲,一夜下来,清露覆身,周身发寒,双手被四指大宽的革带缚在树干后,睁眼往下看,没了革带束住的圆袍松松垮垮地掩在身上,身前五六尺处,就摆着他平素藏于靴掖中从不离身的一片削铁如泥的薄刃。
这东西的存在,除了他,无非也就邱平和殷殷知道,眼下这好事谁干的,不言而喻。
他上一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
他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十七岁那年,被敌军擒住成为战俘的时候,后来却凭这薄刃成功逃出生天,斩杀敌将,一战成名。
可现在却被一个手无寸铁、甚至昨晚还在和他柔情蜜意的女人困在这里,他这辈子还没栽得这样稀里糊涂过,一时竟有些想笑。
头还昏昏沉沉的,他一时想到一个词,自作自受。
这药是他当初给殷殷,让她夜里给蒋正用的,如今竟用到了自个儿身上。
他可算知道,为何当初不管他怎么留,她仍然每次都坚持要提前一个时辰走了,每日省下的分量竟用到他这儿来了。
她从多久就开始谋划了?
一声沉沉的笑从喉腔间发出。
他的殷殷,可太能装了,胆子也着实大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时辰太久,双臂已有些麻木,没了那片刀刃相助,革带成功地将他又阻了一阵,他颇费了些功夫才解开束缚,甩了甩腕子,看向上头宽大的红痕,冷笑了一声。
他拾起那片曾救过他性命的薄刃,放回靴掖中,忽地发觉里头微鼓,怔了须臾,打开来,里头是他前几日亲自挑给她的那对耳珰。
单手握拳,指骨“啪”
的一声,他顿了片刻,才将耳珰取出放入怀中,将刀刃放了回去。
他草草整理好仪容,自行前往渡口,随行带的扈从一半在客栈等他,一半则在船上等他,他听完回禀,眼神横扫过在场诸人,却无甚冷意,他自个儿都着了道,也没有怪罪底下人的道理,只冷声点了一人拿信物去衙署调官差,又命一人快马回京召邱平过来,自个儿则先去沐浴更衣。
等沐浴完出来,四幅画像已经速成完毕,他命人拿出去找画师临摹。
官差赶来在岸上待命,扈从将复刻回来的画像交给官差,他立在船头冷声吩咐:“整个城镇一处不可放过,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