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抬起下颌，向着空气微微一笑。

手指还抵着她的肌肤，冰凉柔软的肌肤，有花朵衰败的气味。

雪姬顿时如花朵般迅速的枯萎下去，一寸一分，绝望至僵硬，季克容的手扣着她额头，令她感觉永远逃不出这只魔手。

&ldo;女人，我怎么能相信你?&rdo;他喃喃的说，依旧温柔敦厚。

雪姬静了很久，猛的昂起头，以撕裂的声音问：&ldo;你为什么……&rdo;她哽咽起来，现实与幻觉，她究竟在哪一方?

季克容微笑，&ldo;我若不来看你，你就要背叛我了。

哦，不对，你已经背叛过我一次，我怎么能忘记你方才向花嬷嬷告发了我。

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这么做?&rdo;

他披着赵湘的袍子，浑身只余张苍白精致的面孔浮在半空中，如一只午夜游荡的鬼般俯视着她。

&ldo;因为，因为我要看你死。

&rdo;雪姬像一切无法自噩梦中醒来的人，摆脱不了，只有愤怒，她用力的，向他哭喊，&ldo;我恨不得……&rdo;

季克容手掌下移，瞬息间便扼住了她的喉咙，令她气若游丝，发出&lso;嗞嗞&rso;的的声音。

&ldo;多么像一条蛇，&rdo;他冷笑，&ldo;雪姬，你只该是一条毒蛇，可我还不准备杀你，我只是要拔了你的毒牙，好叫你没法子反对自己的主人。

&rdo;

他将一只药丸塞进她嘴里，那是一种取自树木能在体内灼盛发泄的毒液，她痛苦的扭动着，毒汁深深侵入四肢百骸，遇筋断筋，遇骨断骨，不停的啮咬与折磨，她的身体成了一种地狱场，只会制造痉挛与疼痛……

而他紧紧捂着她的唇，指上一枚玄铁班指顶得她的牙齿&lso;咯咯&rso;地响，雪姬疯狂的扭曲翻动，无法发出更大的动静。

&ldo;你明白了么?&rdo;无边无际的地狱场里，他一字字地告诉她，&ldo;你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好处了么?&rdo;

……

清晨时，她睁开眼，窗外雨声潺潺，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同她的肌肤，没有鲜血与青紫，每一寸肌肤完好如初生婴儿，她翻了个身，看到床沿处深深浅浅的划痕，连同她自己双手上崩裂的指甲，那些凹凸不平的缺口在提醒她昨夜所遭受的苦难，与那些不动声色的杀机。

有人进来了，提着好大一桶水，摇摇晃晃一路泼溅而来，&lso;咣&rso;地掷在她床前。

&ldo;喂，懒女人，起来做事!&rdo;女子有着双纤细的媚眼，柳眉竖起，笑的时候也像是在咬牙切齿，&ldo;快把房间打扫干净，真以为还有人可以供你使唤似的。

&rdo;

她的名字似乎是娟娟，雪姬记得她是因为那双不屑的眼睛，在第一个照面便吃了她一记耳光的女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好机会。

所有事都有因果轮回，而她永远是受报应的那一个，这简直已成了她的命。

于是她在寒冷的清晨，将双手浸入刺骨的冷水中，洒扫粗活，一丝也不敢怠慢。

在空无一人的阴森的几乎是被废弃的厢房里，独自用力的擦着桌椅、家具、地板，渐渐的，手上的皮肤裂开，有种疼痛到麻木的快乐，她中了邪般，不肯让自己停下来，哪怕是片刻时间。

直到所有家具被擦得光可鉴人，她也累得趴在地上，娟娟其间来看过几次，见她如此卖命，倒很有些意外，问，&ldo;你这是做什么?又没有人答应过你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