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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祭品们被养得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甚至对外面的世界不怎么感兴趣，觉得人本来就该这样像他们这样，哪里都不去。

孩子中，只有&ldo;一&rdo;喜欢看着外面，看着天际由弦而圆的月、偶尔在铁窗边栖息的麻雀，模糊地想，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为什么它们会动，为什么它们可以来了又走。

在&ldo;一&rdo;七岁时，有小孩违背了父母的警示，跑到庙后，趴在窗户上，对他们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一屋子穿着白衣长袍的小祭品们迷茫地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有些慌张。

外面的孩子见他们软弱可欺，愈发肆无忌惮地逗弄着他们，说他们是全山人养的猪，并往小屋里丢起了石头。

大家都呆呆的，直到石头打破了一个孩子的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他捂住头，因为尖锐的疼痛发出哭嚎。

&ldo;一&rdo;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察觉到里面的&ldo;猪&rdo;有了动静，为首的孩子叫停了大家丢石头的举动，同样走到窗边，大胆地冲&ldo;一&rdo;翻白眼，吐舌头。

&ldo;一&rdo;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看到&ldo;一&rdo;的表情，那孩子愈发兴致勃勃，冲他勾手指：&ldo;你，过来。

&rdo;

&ldo;一&rdo;听话地走上前去。

孩子伸手想抢他的腰带，却因为缝隙太小，他伸不进手来，只好对&ldo;一&rdo;说：&ldo;你，再过来一点。

&rdo;

&ldo;一&rdo;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的腰带，便隐隐猜到了他的意图，指了指腰带，问他是不是想要。

孩子嬉笑道：&ldo;小猪崽，真乖。

快给我。

&rdo;

&ldo;一&rdo;听得懂&ldo;给&rdo;字，便抬手握住了他卡在窗外、不得进入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入狭窄的窗格之内，请他来拿。

小孩胳膊碾过铁窗，发出脆生生的骨骼折断声。

他顿时爆发出嘹亮的惨叫与哭嚎。

&ldo;一&rdo;睁大了眼睛。

他想，怎么和我们一样，都会叫呢。

这是&ldo;一&rdo;平淡乏味的人生里，唯一有些趣味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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