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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王小嵩的弟弟妹妹都回来了，弟弟对王小嵩说：&ldo;哥，你打我吧！

我没照顾好咱妈……妈的眼睛都十几年了，妈自己没放在心上，我们也……&rdo;

妹妹也说：&ldo;我们也带妈到医院看过，可去一次，不过就给开点儿眼药水……&rdo;

王小嵩说：&ldo;不能怨你们，我对咱妈，一点儿孝心没有尽到……&rdo;

倒是母亲自己既平静又坦然，在里屋问：&ldo;谁在哭？你们谁也别怨谁。

谁也不许哭！

我就不愿意听你们哭。

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动不动就哭，就那么经不住事啊！

&rdo;

小嵩想到扶着母亲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街心花园；那时，母亲就是坦然的，平静的。

当他心慌意乱地给母亲买回一听饮料时，看到母亲竟不顾喷水器隔一阵往她坐的长椅上溅一次水，一直等在那里，生怕他回来找不到她。

面对着没有花的树林，她说：&ldo;这公园真好，一片片的花，开得多热闹啊！

&rdo;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母亲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只是在那个公园里母亲显出了一种伤感，她对他说：&ldo;儿呀，别担心，可能就是因为你小姨的死，妈心里不好受，一时的就……想想当年，我要不让你小姨就那么走了呢？妈因为没有一个妹子，想有一个妹子，和别人不敢攀这种姊妹情，才给你们认下了一个小姨。

你小姨因为没有姐，想有一个姐，觉得妈是个善良的女人，才认了妈干姐，可妈在她摊上难事的时候，却不照顾她了……妈算个什么当姐姐的呢……&rdo;

弟弟妹妹强止住了哭声，母亲在里屋说：

&ldo;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

妈这辈子，并没有白长一双眼睛。

小时候在农村，青山也见过，红花也见过，绿水也见过了。

后来嫁给你们父亲，住进了城里，高楼也见过了，闹市也见过了，亲眼所见的事情，林林总总的，善事恶事，好人坏人，一点儿也不比你们见得少。

如今妈一年比一年老了，有时连自己也觉着，对这世事因果，人间百态的，是看得够够的了。

如今什么也看不见了，倒也好，正能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们不是总觉得没孝敬过妈吗？那么妈以后就坐享其成，等着你们挨个孝敬。

这也不值得你们大祸临头似的，这个唉声叹气，那个哭哭啼啼的……只要你们别嫌妈……成了你们的累赘……&rdo;

王小嵩又不禁想到在小公园里，听完母亲那一段话之后，他攥着母亲的一只手，将脸埋在母亲的膝上，无声地哭了。

那时，一位年轻的母亲领着自己漂亮的女儿跑了过去；接着，他听到那女孩的声音：

&ldo;妈，那叔叔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在他妈妈面前哭呢？&rdo;

徐克左右各站着两个人，两把匕首逼在他的两肋。

他看到老父亲也被匕首逼在屋角，屈辱和被镇压住的老人的激怒，写满在那一张脸上。

徐克对面坐着一个人，看来是个头儿，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西瓜。

徐克对他说：&ldo;再宽限我五六天行不行？&rdo;

那人说：&ldo;不行，&rdo;他吐出些瓜籽在手心里，以女人般的优雅放在桌上，又说，&ldo;实话跟你挑明了吧，这一次咱们之间的买卖，是我们南北两伙兄弟设的一个圈套，没想到你还真上了当。

十几万元钱算什么？坑别人不是比坑你更容易吗？那为什么单坑你呢？不为别的，就为了要毁你徐爷一把，就为了要你栽给咱们这一行看。

谁让你买卖做得老那么顺呢？&rdo;

一一七

徐克火了：&ldo;你们他妈的不但坑我的钱，还要吃我的，喝我的，耍我，害我，是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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