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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谨丢下个白眼准备离开,晏谙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唐鸿汝的尸首在哪?”
他一字一句地质问。
没有人会为了这件事去打搅瑞昌帝的清净,一位踌躇满志的新科进士甚至还没来得及在朝堂上施展报负,便如流星般无声地陨落了。
“那个暴徒?哼,自然是丢去乱葬岗喂狗了。”
晏谙的指尖颤了颤。
太子没有从他脸上欣赏到预料的崩坏,甩开他的手便离开了。
几步后,在晏谨看不到的地方,晏谙猛然回头盯向他的背影,眼底冰冷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直到收拢好情绪,晏谙才缓缓走向马车,对迎上来的故岑说:“他原本不该落得如此下场的。”
年少有为,意气风发,十年寒窗一朝中举,是他将人拉入自己麾下,却没能守好自己的阵营。
晏谨真正看不惯和想针对的人,只有他而已。
“唐鸿汝会明白您的处境,”
故岑只能宽慰,“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自尽以证清白……他不想给王爷带来麻烦,王爷也不该因此画地为牢、困住自己。”
“我不会的,”
晏谙说,他眼底又浮现出晏谨的背影,半敛了眸光,“不会太久的。”
“……什么?”
故岑没听清。
“没什么,”
晏谙重新抬起头,“随我去一趟乱葬岗,将唐鸿汝的尸首寻回来,厚葬。”
大启与漠北开战已有半年之久,晏谦作为主帅的事情,含玉和乌达尔一直想法设法地瞒着晏棠。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晏棠还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
含玉战战兢兢,晏棠自从小产之后身子每况愈下,再也受不得半点刺激了,她以为晏棠知道了之后会哭喊,可是晏棠并没有,她只是拉着含玉的手,呆呆地说,她好想哥哥。
含玉忍不住掉下泪来,她说,公主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还能好受些。
可是晏棠心里堵地发疼,眼泪也像是熬干了一样,一滴都流不出来了。
她木然望向交战地的方向,从她和亲漠北以来,跟母妃和哥哥相隔万里,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们……这大概是她离晏谦最近的一次。
“我饿了,”
晏棠对含玉说,“你去给我弄些吃的吧。”
含玉喜出望外,晏棠难得提出想吃什么,忙不迭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