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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刘峰也会为一份虚荣撒谎呢。

后来刘峰漂到北京，在侄子的公司打工，她也来到了北京。

她来北京的缘由是她亲父亲的堂弟从美国回来，半身不遂，非要老死在北京，因为北京是他读大学、迷上京剧的地方。

小嫚当过几年护士，堂叔的女儿为此相中她来看护老头儿，在八十年代末修建的高层宿舍楼里买下一套便宜房，付小嫚一月一千美金，一直到老头儿五年前去世。

堂叔的女儿免费让小嫚继续住在那套房子里，算她对小嫚的谢恩。

&ldo;你们俩都是单身，为什么不合在一块儿过呢？&rdo;

小嫚摇摇头，笑笑。

&ldo;你不愿意？&rdo;

她又摇摇头。

那就是刘峰不愿意。

刘峰的心是爱她的，疼她，怜惜她，但身体不爱她，正如他的身体爱小惠，心却不爱，一回事儿。

一个人一生，能碰到心和身都去死爱的人，是太难得了，就像二十岁的他，碰到二十岁的林丁丁。

天下可爱女人多了，可爱的女人还得会唱歌，刘峰爱的是会唱歌的可爱女人。

唱歌的女人也多了去，她们还必须像丁丁那样，圆圆的脑袋，细细的脖子，走路微张着两只小手，以防摔倒随时撑扶似的。

这都有了，她还必须常常&ldo;胃气痛&rdo;，抱怨得跟个孩子一模一样：&ldo;喏，这只胃胀得像只球！

&rdo;

可也许所有让刘峰死爱的，都是假象的林丁丁。

&ldo;我们就是好朋友，亲密归亲密。

&rdo;小嫚说，&ldo;我到海南去看他，他当时有个女朋友，很年轻，重庆郊区人。

他不爱她，就是做伴儿。

&rdo;

小嫚告诉我，刘峰后来跟她来往紧密是被他侄子逼的。

侄子老给他说媳妇儿，净说合些年纪不大的打工女，有一次竟然说了个三十岁的哑巴，刘峰终于求小嫚帮忙，两人合做一餐饭，请侄子一家的客，侄子一家来到这个两居室，心就死了，也满意了，再也不给刘峰说媳妇儿，不过经常提出要到叔叔&ldo;婶婶&rdo;家暴撮一顿。

此后常常就是侄子带酒和卤菜烧腊，小嫚和刘峰做热炒和烧炖，充一回&ldo;天伦之乐&rdo;。

刘峰和小嫚的故事，大半是我想象的。

我更喜欢我想象的经过和结局。

四十年了，那座排练厅早被碾压到大马路之下，让城市现代化给化了。

那些留着我们年轻倒影的镜子呢？那些萦绕过我们琴音歌声和欢笑的冬青树呢？那座徘徊过我们秘密恋人的骑楼呢？粉碎得连渣子都没了。

那个烟消云散的酷热夏天，刘峰来到小嫚身边，伸出双臂说，来，我们走一遍。

手触摸到她腰上，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虎口恰恰好地卡住她纤细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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