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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百里濯缨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听说蒙古人当年入侵中原时,攻城略地,都是以汉人百姓开道,没想到,七八十年后,他们依然保留着这个野蛮的传统。
&esp;&esp;更为残忍的是,那些跪在地上的汉人,大多数是些老弱和妇孺。
&esp;&esp;蒙古军的队列往两边缓缓分开,一个穿红袍的人骑马走到前面,那是千夫长,叫作“查干巴拉”
。
&esp;&esp;查干巴拉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一抬手,用马鞭指着祭坛的方向喝道,“韩山童,你们这些贱民,竟敢造反,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那就看看你们的同类是怎么死的吧!”
&esp;&esp;说罢,他的马鞭往下一挥。
&esp;&esp;在那些跪在地上的汉人身后,蒙古武士们挥起战刀,血光飞溅出来,百余汉人立马身首异处,尸首倒在草地上,鲜血的腥味弥漫开来。
&esp;&esp;有几个武士顺手抓起地上一个孩子的人头,用力往红巾军这边掷了过来!
&esp;&esp;查干巴拉仰头大笑,“哈哈哈!
你们这些懦夫,猪狗一样的人,只配给我们练刀!”
&esp;&esp;百里濯缨和楚映雪看得血脉贲张,楚映雪伸手便去拔刀。
&esp;&esp;百里濯缨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楚映雪的手摁着。
&esp;&esp;在这样的情况下,冲出去只能是送死。
&esp;&esp;查干巴拉的笑声陡然停止,他阴沉的目光掠过红巾军,并打马缓缓前移。
&esp;&esp;他的马鞭再次举起。
&esp;&esp;又一群汉人被押了上来,除了孩子的哭声,没有一个人敢反抗,任由那些蒙古武士把他们踢倒,跪在地上。
&esp;&esp;查干巴拉的马鞭挥动,刀光闪动,这一拨汉人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esp;&esp;百里濯缨站在人群中,他所在的位置不是前军的位置,但地势较高,能看到发生的一切。
&esp;&esp;韩山童刘福通造反,并不意味着永年的人都造反,但查干巴拉居然把永年的老百姓抓在杀了立威,想要给红巾军一个震慑。
&esp;&esp;蒙古人从进入中原的那一天,就没有把汉人当成人来看待,蒙古人如果杀了一个汉人,处罚可能是赔偿一只羊或者一头驴。
&esp;&esp;七十多年之后,他们依然一点没有改。
&esp;&esp;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统治者不认为自己统治的那些人是人!
&esp;&esp;蒙古武士屠戮无辜百姓,连妇孺老人都不放过,百里濯缨看得目眦欲裂,双手捏得骨节“咯咯”
作响。
&esp;&esp;楚映雪和秀璎也都异常愤怒。
&esp;&esp;但他们知道,两军交战,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他们处在左军的位置上,现在是前军准备交战,如果贸然行动,便是违抗军令,还会大乱军队的阵脚。
&esp;&esp;他们只好咬紧牙关等待。
&esp;&esp;和他们同样愤怒的还有前军督军何大魁。
&esp;&esp;何大魁本是个铁匠,投入白莲教后参加了这次起事,他腰圆臂阔,又有些头脑,被刘福通任命为前军督军。
&esp;&esp;此时,他正命令前军分兵三队,两个千人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夹击蒙古人,另外一个千人队从正面攻击,按照他的想法,是要以红巾军的优势兵力,一举消灭这个蒙古千人队。
&esp;&esp;但红巾军初次作战,要调整三个攻击方向,居然非常缓慢。
&esp;&esp;查干巴拉身边的一个百夫长见红巾军行动缓慢,向查干巴拉建言道,“这些红巾乱贼没有经过训练,行动迟缓,我们何不趁其列队未成,发动攻击?”
&esp;&esp;查干巴拉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子,露出一丝笑意,“不急不急!
不妨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准备好了再杀!”
&esp;&esp;停了停,他转向那个百夫长,“那日松,你说是杀一只不会蹬腿的幼兔有趣,还是杀一只长大的、会蹬几脚的兔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