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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重重叹气,放下燕窝粥,握着他冰凉的手腕道:&ldo;可这么做,便是太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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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儋元立即摇头:&ldo;若父皇因为此事气出病来,那才是真正让儿臣惶恐的事。
这病蚀入骨的滋味,儿臣最是清楚,实在不忍让父皇也经受如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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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盯着他苍白的脸蛋,心内一阵愧疚,手搭着他的肩叹道:&ldo;这些年,是父皇委屈你了。
&rdo;他揉了揉眼角,又小心地开口道:&ldo;元儿,你回来宫里吧,朕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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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舞姬
李儋元垂着头,嘴唇翕动了一阵,却始终没有回话。
成帝看出他脸上的倔强,走了过去,将他冰凉的手拢在自己掌心,心疼地道:&ldo;元儿,你这身体是越来越寒凉了,还是回来吧,宫里随时有太医照看着,总比你那别苑强……&rdo;
谁知李儋元一把将手抽出,然后撩袍在台阶下跪下,咬牙道:&ldo;多谢父皇关爱,只是儿臣已经适应了外面随心所欲的生活,若是回宫中来住,只怕……只怕对病情更加不利……&rdo;
他说得十分隐晦,成帝却已经懂了,他冷着脸将手边的纸镇一推:&ldo;有父皇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rdo;
李儋元露出个苦笑道:&ldo;儿臣不想让父皇为难,父皇若是想我了,儿臣就多回来看看您。
只是……&rdo;
见他语气犹疑,成帝摆了摆手道:&ldo;你我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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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儋元以额头伏地,颤声道:&ldo;只是求父皇多关心下母妃,她这些年独自住在深宫里,日子可比儿臣难过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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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望着那张和端妃并无二致的美丽脸庞,深藏了许多年的愧疚,如蛊虫复生,密密麻麻地在心尖上啃咬,他走下来将李儋元扶起,引他到软垫上坐下道:&ldo;你这身子,就不要动不动跪着了,小心更伤了元气。
你母妃那边,这些年,是朕负她太多。
你放心,朕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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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儋元双臂微颤,似是想起端妃这些年所经历的委屈,低头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痕,又想伏地跪谢,却被成帝一把扶住,有力的手掌扶在他肘下,沉声道:&ldo;朕说过,你我父子之间,再不用这些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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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尚书房夜会之后,许多嗅觉敏锐之人都发现,这朝中的风向仿佛悄悄变了。
先是端妃沈宜姿被晋封为贵妃,位次仅在皇后之下。
而沈氏在朝中的嫡系也被擢升进入六部与御史台,端妃胞弟沈宜武更是一路升上户部尚书之职,手掌财库大权,对右相徐钟禹多有掣肘。
而随着秦放的罪名最终裁定,因三皇子大度求情,成帝终于开恩,只判了他个流放之刑。
但太子却因为纵容门客行凶之事,被摘除了亲王封号,被罚他关在宫中思过一个月。
詹事府的徐氏官员也因辅佐太子不力,被一并被降职甚至贬谪,至此,太子一派可以算是遭受重创,引得外界猜测纷纷。
据说徐太后为此勃然大怒,可成帝却称这些年对太子太过纵容,才养成他如此嚣张妄为的个性,再不管束严惩,如何能放心将这江山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