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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妙仪还未出孝期,自是不能打扮的多华贵。
只穿了象牙白暗刻碧水纹交领短襦并玉色的重莲绫夹裙,外面配着同色的镶了二指宽绒边的披袄。
白芷给她盘了双鬟髻,戴了只白玉嵌珠银簪。
出门时雪又下了起来,冬夏便又找出一件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裘给她披上。
“姑娘,长公子也已经往前厅去了。”
白芷将换好新炭的手炉递给元妙仪,在她身边低声说道。
盛京的冬季确实冷得刺骨,元妙仪握紧手炉,嗯了一声问道:“兄长可还留下了什么话?”
冬夏在另一边替元妙仪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姑娘不必担心,长公子只说,舅老爷来之前已经知道姑娘你病了,便是晚了一会儿,也不会见怪的。”
元妙仪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元令珩比她大了三岁,如今读书的书院正是裴钊写信关照过的。
比起从出生就没见过裴钊的元妙仪来说,自是更熟悉一些。
她走在抄手连廊上,面色平静,但心中一直在思量。
裴琳琅的头七已经过了,虽然冬季寒冷,但未免尸气发散,已经由元太夫人做主下葬了。
只是灵堂依旧没撤,供亲友故交前来祭拜。
大燕至今建朝也不过三代帝王。
元妙仪太祖父是开国的勋贵,若子孙后代争气,兴许数代之后,元家有世族之相。
只可惜元弗唯此人才疏意广,实非能堪大任之人。
加之新帝素喜精干之臣,元弗唯如今在朝堂中不过领着个虚职罢了。
而裴家从前朝至今,代代相传已近百年。
亲友,师徒,故交,姻亲,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一般,真正清贵已极。
何况现如今从礼法上与裴琳琅关系最近的兄长裴钊,此时还任着荆州刺史。
刺史是一州之长,辖制一方,乃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不是元弗唯靠着家族荫蔽领着个闲职能比的。
裴琳琅嫁与元弗唯实则是下嫁,何况此事又错在元家,两家虽还未正式交锋,但实则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