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却还在割自己手指上的肉，歪着头，手指咯吱咯吱发抖，已经听不见人声，血腥味弥漫了整座大殿。

他终于听见少年冷漠的嗓音：&ldo;兄长，父皇叫你停下。

&rdo;

匕首掉在地上，大皇子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像是木偶一般，勉强着自己给先帝行礼，身上的皮肉倾轧于地面，看着便刺骨的疼。

可他却似乎没有了感知。

大皇子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十分滑稽诡谲：&ldo;皇上，求您‐‐求您绕了皇后殿下罢，还有二皇子殿下，他也是无辜的，他是您的亲生子嗣，他……和您那样的相似。

&rdo;

&ldo;只有我是肮脏低贱的，我不配说话……不配跪在您面前。

&rdo;

姜皇后被按在地上，尖厉的叫出了声：&ldo;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姓戚的‐‐你娶我之前，你娶我之前答应过，只有我，一辈子只有我!但你后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和那些肮脏的母狗在一起!你真是无比腌臜恶心，呸!&rdo;

她疯疯癫癫，呢喃道：&ldo;……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无辜的，他没有错……&rdo;

先帝看着地上的女人，捏紧了手上的白玉扳指，终究像是苍老了十余岁：&ldo;罢了……你的错，会有姜氏满门，为你赔罪。

&rdo;

他高高在上的冷漠嘲弄道：&ldo;朕是天子，富有四海，一个女人又如何?你不该有妄想啊，姜氏。

&rdo;

他说着，踏过大皇子流了满地的鲜血，只是淡淡看了立于一旁的二子一眼，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姜皇后在他身后，像是甚么也没听到，膝行着朝着自己的儿子爬去，泪水滴落在地上，她含含糊糊，迷茫道：&ldo;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像你这样薄幸的男人。

所以……所以才让我诞下了涵儿啊……&rdo;

她开始发笑，止不住的笑，浑身都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

大皇子终究还是死去了。

直到死去，他都没能被允许，再叫一声父皇。

先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戚寒时留了下来，为他的兄长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戚寒时没有说话，甚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出去时，郁暖才发现先帝还立在外头。

他侧眸审视着自己的小儿子，拨弄着扳指道：&ldo;孩子，你恨父皇么?&rdo;

戚寒时道：&ldo;我为甚要恨您?&rdo;

他似乎有些疑惑，少年黑沉的眼里并无恨意，似乎只是有点疲倦。

先帝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道：&ldo;朕与你母亲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只有你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