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燕也认同公达先生之言，此时确实是占据并州的良机。

主公可知，匈奴，鲜卑这些异族不善耕种，又是如何度过冬日的？”

张燕的主动让荀攸大感意外，万没想到首先认可自己的是一个武将。

“匈奴、鲜卑这些民族想要度过冬日，只能够南下劫掠吧，飞燕，我说的可对？”

匈奴、鲜卑这些游牧民族，草原便是其生存的根本，每逢冬日寸草不生之时，为了活下去，劫掠边境就成了一种习惯。

乌桓与幽州刺史刘虞交好，每年都能够从幽州得到不菲的钱粮过冬，匈奴和鲜卑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三年前（公元188年），羌渠单于被须卜骨都侯所杀，羌渠之子于夫罗趁乱南逃，建立南匈奴，与白波军联合，在太原、河东等地劫掠。

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后世，总少不了一些将身体和灵魂都出卖给异族的人。

白波军如此，抗战时期的宪兵队如此，哪怕是在21世纪同样也有一大波歪屁股。

同为贼寇，张燕一直不耻白波军的行为。

而鲜卑在檀石槐一统之后，如今又分为轲比能、步度根、素利和弥加等部落，也是不断对边境进行骚扰。

“主公所言确实不错，每年入冬之后都是并州百姓最为悲惨的一段时间，丁原任并州刺史时，在那吕布、张辽等人的带兵抵御下，也曾压的匈奴和鲜卑不敢侵扰，可惜……”

张燕苦涩的摇了摇头，丁原只因为掺和了十常侍之乱，在洛阳永远的挂在了吕布的戟上。

曾经为了守护并州的十万狼骑，如今也成为了董卓的麾下。

“如果匈奴、鲜卑只是抢夺钱粮，也不会招来冲天民怨，每次南下侵扰都是一次生灵涂炭。

燕也曾率领黑山军伪装成地方民兵随丁建阳前往雁门守卫，见过不少被异族糟践的村庄。

沿途尽见被焚烧殆尽的庐舍，人畜皆空，遍地都是老弱百姓的尸首，或者砍断手脚、凿瞎双眼，任之死活。

燕在追击异族残兵时，见他们的马鞍上栓着的……还有不少是小孩的人头……”

张燕陷入在回忆之中，没有注意到紧握着的拳头，指甲竟已深深陷入在肉中。

整个议事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主公，如今凛冬将尽，异族正在陆陆续续撤回草原。

燕恳请主公此刻出兵占据并州，一则此时异族皆盼早归，战意不盛；二则为并州百姓做主。

燕愿率黑山军为前部！”

黑山军百姓虽是黄巾余孽，但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迫于无奈才聚集在一起的。

这其中多的是因战乱、因异族南侵而流离失所之人。

张燕将这些人聚在一起，没有争霸天下的欲望，只是想能够给大家一个庇护的港湾，如今韩馥既已将百姓迁入冀州，自己已经无所牵挂。

那，便以异族之血来做黑山军效忠于韩馥的投名状吧。

“主公，云请战！”

“主公，夏侯兰请战！”

……大厅中转瞬间便传来了武将们的请战声。

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的韩馥对少数民族并没有排斥之感，后世的56个民族大融合，虽也偶有芥蒂，但总体还是互相尊重，一片祥和。

但如今的异族，并不是后世的少数民族，没有经历过儒家思想的鞭挞，不知礼义廉耻。

只有“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