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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如果连他这样的人也死于非命，那天下谁还敢做清官?

这样一生为民操劳，到头来却暴尸荒野，又会有多少仕者放弃原来的信仰，屈从于黑暗?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半出的剑鞘狠狠一击，整个人一下被击飞到了门板上，如块破布般掉落在地，另一人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鬼十七一落地便呕了口血，捂着胸口不敢耽搁片刻，忙爬回了原来的位置规规矩矩跪好，眉清目秀，眉宇间隐约含着浩然正气，还夹杂一丝可笑的怜悯，这种东西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出现在暗厂，出现在看不懂的人面前。

白骨收回剑看了半晌，突然开口淡道：&ldo;记得自己在十七鬼排第几吗?&rdo;

&ldo;……第十七个。

&rdo;

&ldo;最后一个。

&rdo;

鬼十七眼眸微闪，神情略显忐忑。

白骨眼帘微掀，眼神冷然，&ldo;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吗?&rdo;

鬼十七手指不自觉收缩，浑身紧崩，半晌才回道：&ldo;记得。

&rdo;

白骨满目讽刺，语气平淡不起波澜，&ldo;当然要记得，踩了多少人的血才上了这个位置，不记得怎么谢谢人家?&rdo;

鬼十七面色一下涨红，心里很是难受，他虽然记不清但还有年少的记忆，不像白骨这些人从小在暗厂长大，没有半点良知人性，仁义这些东西，冷血怪物根本不会懂。

&ldo;知道你和第一的区别吗?&rdo;

鬼十七跪得笔直，神情镇定半分不紧张，鼻尖冒出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白骨伸手轻轻拔出案上的剑，&ldo;那便是他一时半会无人可以取代，而你……可有可无。

&rdo;话音刚落，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弹，荡出清越的声响，隐含内劲，跪着的人吃不住压力，耳里微微溢出血来。

&ldo;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多得是人想要爬上来，而我……也不会介意亲自送你走。

&rdo;

鬼十七头皮一麻，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忙急声恳切道：&ldo;这一次事关天子之师，大内高手皆在，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替厂公惹了天子的眼。

&rdo;

白骨静静看着他，眼神极淡，仿佛没有人性的木偶，突然间又嘴角微动，嗤笑出声。

鬼十七闻言一下涨红了脸，只觉深受侮辱，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两面派的小人。

水榭下湖水缓流，游鱼悠哉游荡，水面上飞鸟掠过，往岸上庭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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