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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上座。”
李怀举止恭敬,吩咐下人倒茶上茶点,举止周到,且无一丝惧怕之意,夜语染略带赞赏的眼光忽上忽下扫了他好几眼。
“既然大人如此款待,我便说明来意,请大人明日告知其余五部尚书,自己查错了账,太子并无任何抽成国库灾款一事。”
夜语染喝着上好的兴隆春茶,面色平静似乎在说“今日晴空万里”
一般。
李怀皱着眉,面色古怪地看着面前喝茶的女子,一丝不解浮上眼角,起身拱手问道:“不知王妃此言何意?”
他身为户部尚书,本就应该指出朝中不公之事,为何这凌王妃却要让自己说谎,做这不仁不义之事。
夜语染半执着青玉茶杯,淡淡说道:“请问尚书是如何得知太子抽成一事?”
此事并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李怀如实道来:“前几日臣拨完灾款后,问了苏州刺史收到多少,这才得知太子竟足足抽了四成。”
四成灾款?他都用去干什么了。
夜语染眼中阴沉之色一闪而过,葱白纤指捏起茶盖轻轻敲击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如她的嗓音掷地有声:“那,百姓是否并无怨言。”
景轻凌用自己钱庄里的钱补上太子抽成的部分,她听他说了,不得不感叹,做好事不留名的这种精神实在难得。
李怀愣了一愣,进而愤愤说道:“百姓人微言轻,即使有怨言也都会被压下去。”
夜语染轻轻摇头:“大人错了,人在饥饿之时,为了一丝生的希望都会奋起反抗,若是真的因太子抽成而饿死了大批民众,都城不可能一丝消息都没收到。”
李怀凝眸,面色十分凝重,似在认真思考此事,夜语染见状,继续道:“原因究竟为何想必大人会有所猜想,既然百姓饥荒已解,您再继续坚持太子抽成一事,不仅会让人多想,还会引起皇上反感,您看他老人家知道此事后,可有何反应?”
这件事沸沸扬扬传了多日,皇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是听到了为何不管不顾,他们便不得而知。
夜语染声音慢了下来,又轻又缓飘进李怀的耳朵里:“太子毕竟是日后的君主,此举对大人不利,您这样无谓坚持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不如就此收手罢。”
李怀看了看夜语染欲言又止,似乎是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道理,一朝被人推翻,实在是难以接受。
夜语染将茶杯搁置一旁,继续轻声道:“皇上的用意是解了百姓疾苦,既然百姓灾荒已消,何苦还抓住太子抽成一事不放,他背后自有背黑锅的冤大头。”
这个冤大头就是景轻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