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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想起,红玫瑰白玫瑰百合花,想起她从噩梦里醒过来,和我说对不起,也想起她舔我手指上的伤口,帮我贴创可贴。
近来太不顺利,所有一切脱离原本轨道。
我茫然放空,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最悲伤的是,原来我心中隐约曾做过心理准备,所以在认出她以前的房子的卧室时才坦然又悲壮,在这种事上我承认我不信她,却也并不妨碍我爱她。
但心含愤怒接受一个既成事实以后,我的愤怒却仍然因为视频中出现的谭沅新的脸而达到顶端。
上一次我们成功和解,但这一次我有奇怪预感,这一回很难翻页。
谭沅新对我的打击的确比祝晚深大很多。
对祝晚深的愤怒是可以无视的,在对她的爱里,甚至,也是她对我的爱里,祝晚深本身是无足轻重的。
但谭沅新实在不同,他会让我怀疑,陈沉宋这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疼痛是可以被允许的。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大概,她也对其他人交心或不交心地提起过。
我相信,痛被她允许,但最痛的一定总是别人。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我被自己恶心得浑身鸡皮疙瘩。
手机突然在响,来电显示是“宝贝姐姐”
,面部肌肉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接她的电话之前会笑,像白痴,以为这样的笑也是可以传达到她那里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她又继续说:“我做噩梦了,你快回来好不好啊?”
“宝宝?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听得到,”
我咳了一声,又继续说:“我现在回去。”
她或许觉察我情绪异样,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掉。
沉默太多,我终于平复暴走情绪,声音仍然哽咽:“姐姐,你和谭沅新睡过了吗?”
她在电话里面,温柔叹气。
她说,宝宝,对不起。
我回到家,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我在院子里,抽不久前偷来的阿姨的香烟,我其实还是不懂怎么有人喜欢它,嘴巴里面全是苦味,我认识的人少有不抽烟的,公司里一个艺人,形象清纯,用以前的话形容,是玉女,其实也有烟瘾,暗地中也有吞云吐雾才能稍微平复的心绪。
还有更严重一点的,精神追求太高远,香烟低级,转求其他,比如裴青,也比如谭沅新。
裴青曾有一段时期,幻想依靠违禁药物寻找绝世灵感,企图生产绝世作品震惊整个国家。
谭沅新,其实我不太懂,这些年他大概没再沾染——其实我也不知,不过是靠精神状态判断,但我记得,年纪再轻一些时候,他与裴青也曾短暂混在一起,他和裴青,我其实不懂,他小时候喜欢裴束,被裴青冷嘲热讽,后来裴青死后,他也冷嘲热讽回去,还顺带鄙视一把所有搞艺术的。
但我后来无意听说,我不在国内的某一段时间,他也是裴青糟糕派对的常客。
我把烟蒂摁在雪里,深呼吸一口,去找我姐姐。
我想有些事情总要面对,话要说清楚,爱要做,做完这次以后有没有下次又要另谈。
我在心里笑自己,原来这个时刻也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所有事加在一起,原本就该是乱七八糟。
我走进卧室,才发现,她打包好了行李,竟然准备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