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再次意识到，那个曾经和她一起有说有笑，会对她撒娇，能够接受她一切要求，愿意和她去说明天、去计划未来的女人，已经早被她从心里狠狠地挖了出去。

只是这时她才发觉到，被挖走的那块，却同样连着她的心，她也特别特别的痛。

没有任何快乐，却带着满心的伤感，苏烬垂着头走着，慢慢来到公园的尽头。

她抬起头，远处银杏树下，一个穿着帽衫扎着马尾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

苏烬犹豫了一下，鼻子一酸，挪起步子慢慢走了过去。

当她走到林栖身边的时候，已经满面的泪水。

女孩依然没有抬头，她抹了把泪，头轻轻地抵在林栖的肩上。

“对不起……是我毁了我们的一切，林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到这些，林栖忍不住狠狠抿着嘴唇，她眼框泛着红，努力仰起脸不让眼泪掉下来。

秋风带着凉意吹过两个女孩湿润的眼角，一片片黄色的银杏叶旋转着，无声地落在她们身旁。

——

苏烬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每一次想从朦胧中挣扎着醒来，可又像是被记忆压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当她一闭上眼，她的脑海中全都是沈秋禾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第一次见到她时替她出头还钱、勇敢地把她保护在身后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在咖啡店因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而窘迫紧张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帮她推广花店，看到她能卖出花挣到钱，替她高兴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赖着想要跟她去吃拉面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第一次去她的出租屋，因为能够接近她而难耐喜悦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因为知道她丢了咖啡馆的工作，担忧地忙着帮她找工作的样子。

她想着沈秋禾在凤山上因为怕她离山崖太近，而急切着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的样子。

她记得沈秋禾第一次回应她的吻。

她记得沈秋禾第一次与她缠绵。

她记得沈秋禾在她噩梦惊醒时抱住她颤抖的身体。

她记得沈秋禾对她说自己的明天就是她苏烬的明天，她记得沈秋禾和她说永远永远……

她几乎想起了沈秋禾对她全部的好，以及那晚沈秋禾那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面无血色，空白一片的脸。

那个片段的沈秋禾满脸的泪，被风吹乱的无暇顾及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她的脸上。

苏烬从来没见过如此慌乱无措的沈秋禾，以往的她永远都是温柔地笑，温柔地说话。

苏烬自嘲地苦笑，这，不正是她最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