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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自然是留了暗语的:那只所谓的&ldo;昔年黑狸花&rdo;,是季三昧还是豳岐公子时捉来送给季六尘的小野猫,他的蠢弟弟一看便知。
然而,不知何故,王传灯和沈伐石皆不愿前往烛阴城送信,长安倒是乐意跑一跑腿,无奈没人带着,他不认得路,即使送完信也不知道能不能摸到回家的门。
如果把这项任务交与他,则真真是肉包子和狗都会一去不回。
最后,沈伐石接过信来,在掌心掂了一掂,沉吟片刻,带着信件踱出门去,夕阳西下时方归。
他带回了一身槐花香气,手中却已是空空如也。
季三昧乖巧地迎出门来,乖巧地绷起一米三的身子,费劲儿地帮一米九的沈伐石脱下袈裟,把带有他体温的袈裟拥在怀中。
他将袈裟凑在鼻端,一嗅那气息,眼珠就活泼泼地转了一圈。
他问:&ldo;沈叔伯把信托谁送出去了?&rdo;
沈伐石言简意赅地答:&ldo;云槐。
&rdo;
季三昧眯了眯眼睛:&ldo;云槐?&rdo;
沈伐石:&ldo;……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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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三昧微笑:&ldo;沈叔伯的朋友,定是和沈叔伯一样的妙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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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抱着袈裟踏出了门去。
入夜时分,沈伐石拿回了自己的袈裟。
季三昧也不知道在盥洗房里呆了多久,把袈裟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顺手用松针点了个火盆,将袈裟烘干烘暖,槐花香是一分也不见了,庚金的莲花纹缂丝上还飘着一股小孩子特有的奶香气。
他将折叠整齐的袈裟放在沈伐石床上,对正在议事的沈伐石和王传灯浅浅一笑:&ldo;沈叔伯,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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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季三昧一摇三晃地出门去,由于目睹了自家总督当众遛鸟的壮举、心中对他的身份有了六分猜测的王传灯故意道:&ldo;总督,将这孩子送回季六尘家便是了,怎么还要留他在这里?&rdo;
沈伐石看起来莫名地心情很好:&ldo;怎么?不愿意吗?&rdo;
王传灯叹了口气:&ldo;罢了,留就留吧。
反正熊孩子都得归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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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归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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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的猜测此时上升到了七分,王传灯负手而立,打算再确证一下:&ldo;总督倒是对他上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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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伐石低头答道:&ldo;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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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变成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