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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莫良缘想怒，只是此时她已经末路，怒有何用?她想哭，却流不出泪来，想把这一生当做一场笑话，大笑一场，身上的伤口却又太疼，让她笑不出来。

&ldo;当年我拼着性命不要，也应该带你走!&rdo;严冬尽的声音发颤，嘴角渗血，&ldo;你本该是我的，你也应该是我的妻!&rdo;

严冬尽的颤声低语，让莫良缘眼前的过往云烟消散，看一眼四周，大雪纷飞，天地洁白，她和严冬尽的血将身下的战马与雪地染得鲜红。

&ldo;血肉相融，&rdo;严冬尽沙哑着声音跟莫良辰说：&ldo;良缘你莫怕，我陪你走黄泉路。

&rdo;

莫良缘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和严冬尽的远方，这里是皇城，不是她和严冬尽度过孩提时代的辽东边城，没有一望无际的旷野，她和严冬尽也不可能再有策马飞奔在大漠荒原里的时光了。

再转眼又是明月楼，严冬尽抱着她上楼，这楼他已买下，门窗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床榻上鸳鸯红枕，桌上放着一双玉杯，这是严冬尽为她莫良缘布下的新房。

追兵追至楼下，架起柴堆，浇上火油，最后点火焚楼。

大火起时，严冬尽问：&ldo;良缘，来世你可愿嫁我为妻?&rdo;

莫良缘没及说话，但严冬尽看见被他一直挂在心头的小姐点了点头，咽下此生最后一口气息时，严冬尽嘴角微扬含笑，他这一生的繁华，孤寂，此刻都可以放下了。

&ldo;冬尽!&rdo;莫良缘喊，猛地睁眼，罗帐微动，闺阁香暖，她不在明月楼。

&ldo;小姐?&rdo;帐外传来秀云小心翼翼的声音。

&ldo;没事，什么时辰了?&rdo;莫良缘问。

&ldo;天光放亮了，&rdo;秀云说：&ldo;小姐再睡一会儿，老太君特意吩咐了，天冷，让小姐多睡一会儿。

&rdo;

起个床的事，这个丫鬟都能扯到老太君那里去，莫良缘冷笑，世上难买忠心人，只可惜这个丫鬟忠心的不是她。

坐起身，摸一下枕巾，湿漉漉的一片，原来方才自己哭了。

莫良缘收回手，揉了揉眼睛，今日就要去见严冬尽了，心跳得厉害，已经死过一次，觉着自己什么都不会再害怕的人，竟是近乡情怯了。

第10章冬尽，你听我说

大雪仍是没有停歇，正是清晨时分，路上的行人不算多，马车到了护国公府别院的时候，莫良缘在车中又坐了一会儿，才一个轻跳就下了马车，也不看候在车外的人，径直就往门里去了。

秀云几个人要跟，被带队的一个侍卫长拦下，小声道：&ldo;国公爷有令，我等不必进院。

&rdo;

护国公的话谁敢不听，跟着莫良缘过来的丫鬟婆子们都低头站在了围墙的檐下，只秀云似是不死心，掂脚抻头看往门里走的莫良缘。

若是莫良缘叫她，那她跟着进别院，就不算违了护国公的命令了，只可惜莫良缘头也不回，走得飞快，眨眼的工夫人就进了别院的门里，绕过门院的照壁就不见了人影，秀云这才死了心，乖乖地去了墙檐站着。

别院是四进的院落，有小厮给莫良缘带路，将莫良缘带到了最后一进的院前，也不说话，替莫良缘推开了院门，就低头退到了一边。

莫良缘进院，小厮又&ldo;吱呀&rdo;一声，将院门复又关上了。

&ldo;谁?&rdo;屋门虚掩的屋里，传出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主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狠戾。

莫良缘的脚步一顿。

严冬尽推门出屋，看见院中站着的人后，脚步随即也停住了。

记忆中的人，一身的血污，被长长的雕翎箭穿透身体，这会儿却又好端端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玉面玄衣，长身而立，看过了这个人英雄末路时的样子，再看这个人正当少年时的模样，眼泪从莫良缘的眼中夺眶而出。

严冬尽已有一年末见莫良缘，莫良缘生长于边关之地，边地女子性烈如火的多，温婉如水的少，莫良缘就是个个性张扬，容貌艳丽，衣着打扮也艳丽的姑娘，今日莫良缘身披的白狐裘下，一袭水红的衣裙，仍是艳丽颜色，人却不再艳丽，如同鲜花褪去了颜色，苍白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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