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想了一想，说：&ldo;介然，你知道么？你爱你的爸爸，你的爸爸爱你。

这份感情永远存在，不因生命有尽头而损失一分一毫‐‐&rdo;

周介然沉默许久，说：&ldo;我没事，这就叫作&ldo;生活&rdo;，也可以叫作&ldo;命运&rdo;，本质就是无常，多数时候风和日丽，少数时候狂风骤雨。

不过……我这几天会回家里，陪我母亲，我在过去从未如此被人需要。

&rdo;

&ldo;应该的。

&rdo;过了几秒，夏溪轻轻地问，&ldo;介然，葬礼……我能陪你吗？&rdo;

&ldo;嗯，来吧。

&rdo;

……

周国宁的葬礼排场大得出奇。

许多政府高官、商界大佬都出席了这场葬礼。

整个告别厅摆满各种花圈。

夏溪一眼便看见周介然亲手写的一副挽联，字迹遒劲，内容有痛苦也有希望，写着&ldo;青山绿水长留生前浩气，翠柏苍松堪慰逝后英灵[注]。

&rdo;

告别仪式开始之后，殡仪馆的人员以周介然名义朗诵他为父亲写的悼词，悼词描述了周国宁一辈子，夏溪也第一次有些了解&ldo;公公&rdo;。

周国宁一手创建清臣集团，当年，借着从前人脉拿到一个项目，并不惜以每年高达25的利息借款，成功改造云京市的一处旧楼，赚到第一桶金。

悼词最后，他说：&ldo;人有所忘，史有所轻。

然而，两三岁时听到&ldo;安得广厦千万间&rdo;这句，必定永记于心。

&rdo;

接着，按照告别程序，众人绕行，与周国宁最后&ldo;告别&rdo;。

家属都在上首一字排开，有周国宁的妻子、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等，感谢大家到场。

夏溪没有站在周介然的身边‐‐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被正式介绍出来。

夏溪发现，大概由于上世纪的影视圈子还不算是十分混乱，这些年来又被丈夫保护得非常妥当，周国宁的妻子有些坚持不住，被两个儿子轻轻扶着手肘。

周介然一如既往，淡定、冷静，而周修然……也差不多。

她很清楚，周介然内心不是那样从容。

她也知道，这些今天旁观起来有些悲壮的情节总有一天也会变得风淡云轻，然而，它会存在记忆当中，证明那些人、那些年，曾经那么努力地在人间生活。

最后，周国宁的遗体被人送去火化，周修然陪母亲等待，叫周介然回清臣工作，周介然答应了，把夏溪领好，离开。

夏溪没有开车，周介然便顺路送送。

爬上车，夏溪正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话，周介然的手机便嘟嘟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