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已经分手了。

仿佛也想到了这一点，程宇民说道：&ldo;专访撤掉之后，那孩子一直没有联系你是吗？你确定你们还能够在一起？哪怕他没那么生气了，也应该看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

&rdo;

&ldo;考虑这些太早了。

&rdo;程净又强调了一遍，&ldo;江川不只是一个小混混那么简单。

&rdo;

程宇民：&ldo;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那孩子从小就是个满嘴谎话的，以后要出息也是走歪门邪道。

&rdo;

程净：&ldo;爸爸，您对一个没有接触过的人，恶意太大了。

&rdo;

程宇民不反对程净恋爱，但也不支持。

纵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此时也难免生出一些属于父亲的自私，看不起儿子选择的恋人竟然是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程宇民再次主动打破，说道：&ldo;那孩子放假了之后去哪儿了，我能见见吗？，见一眼就好，不给你们压力。

&rdo;

程净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ldo;去物流园。

&rdo;

车子绕过西塘口景区，沿着狭长的河流往偏僻的物流园开去，路边种满了观赏石榴和大叶女贞，行人越来越少，偶尔经过几辆重卡。

那些石榴树让程净和程宇民一同想起了谢嘉雨。

并不是名贵的花木，但因为西塘口长了很多，以致谢嘉雨在自己的文章和画中多次提到。

谢嘉雨去世之后，这还是父子二人第一次一同来到谢嘉雨的故乡，程净忽然说道：&ldo;爸爸，妈妈留下的最后那幅画，其实是给您的遗书。

&rdo;

程宇民猛然一怔，觉得不可思议：&ldo;什么？&rdo;

程净说道：&ldo;七岁那年的春节，您出国了，我第一次跟妈妈来西塘口，待了差不多半个月。

元宵节那天，西塘口有花灯会。

路边挂着大灯笼，树上挂着小灯笼。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很好奇。

但因为我太矮，天太黑，我看不清，不知道那些是小灯笼。

有个小孩骗我，说那些小灯笼是通了电的石榴花。

那个时候，我也刚刚知道植物可以通电，很想仔细看看通电的石榴花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小孩拉着我爬上了屋顶，然后他就跑了。

我在屋顶上待了大半夜，后来那个小孩领着妈妈找到了我。

&ldo;那个小孩哭着让我打他一顿，说他不是故意要骗我的。

我没有打他，一直惦记着想知道那些是不是通电的石榴花，知道不是之后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失落，因为太冷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不生气，我说不管是不是真的石榴花，看起来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