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半夜有没有可疑动静这件事，还真让我煞费苦心。

我一个个询问，最后的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大家不是睡觉就是在房间里看碟，没人注意到奇怪的声音。

至于衣服，更是大海捞针。

我寻遍黑曜馆的每个角落，大家也都很配合我的搜查工作，纷纷打开私人箱包，让我随便检查，可是连衣服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整整找了两个小时，最后我认为，陶振坤身上的衣物，一定是被凶手丢弃在黑曜馆外了。

我把今天的调查结果回报给陈爝听，但他并不同意我的看法。

赵守仁警官的心情，一整天都很低落。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阻止这一切，谁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在他的眼皮底下，已经有两人被杀。

我能看出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和陈爝在现场时也显得心不在焉。

他觉得自己被凶手彻底打败了。

从二十年前初到黑曜馆直至今日，他整整输了二十年。

这一切，是在许多年后，我和他坐在酒吧对饮时，他才吐露的心声。

而当时的赵守仁没有释怀，甚至可以说有点自暴自弃。

我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当时记录了一段他与陈爝的对话。

&ldo;没有用的，我们斗不过他。

我甚至不清楚凶手到底是人是鬼。

&rdo;赵守仁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ldo;赵警官，难道你想放弃?&rdo;

&ldo;不是我想放弃，而是……根本没有胜算。

&rdo;赵守仁淡淡地回答。

&ldo;我倒不这么认为，难题就是用来攻克的。

赵警官，其实我很欣赏你。

在你的身上，有普通人没有的毅力，这点倒和我们数学家很像。

安德鲁&iddot;怀尔斯9如果惧怕费马猜想，那么费马大定理10就无法被证明!格里戈里&iddot;佩雷尔曼11如果在庞加莱猜想12面前止步，也不会有之后的学术荣耀!你要坚持当初的坚持，案件一定会被解决的!&rdo;陈爝郑重地说道。

赵守仁苦笑道：&ldo;我是很想坚持下去，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我不顾同事的反对来到黑曜馆，就是想阻止这一切，可结果呢?越来越糟!我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了……&rdo;

&ldo;赵警官，你信不信我?&rdo;陈爝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一阵沉默。

&ldo;我知道你很能干，你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也令我惊讶!难怪你会成为市公安局的特别顾问，真是名不虚传!可是这次的案子很特别，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但它真的是无法被解决的。

你可以说是我怕了，我也确实怕了。

我不想再有杀戮，不想再看到有人死。

陈教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赵守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

&ldo;我不会放弃的，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rdo;陈爝直视着他。